我只当视而不见,把衣服塞进他的怀里,指着一旁的房门,“浴室就在里面,去洗澡,我去给你收拾卧室。”
不过几块榻榻米,我还是又打扫了一遍,才去柜子里拿被子,看到那床洁白的被子,我突然想到自己没有给那家伙浴巾,我找出客卧里放着的新浴巾重新往我屋里走。
浴室传来一声惊叫,然后是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和一声闷响,我快步走过去,用力在门上拍了拍,然后叫他:“成泽!”
“等下,不要进来!”
我又叫了他几声,但没有人应,我握着把手用力,轻声说:“对不起,失礼了。”
湿润的水汽和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随着我走近,水汽也因为我开了门散去大半,我看到成泽背着我,光洁的背对着我,肩胛骨微微凸起。
我伸手按了在跳舞喷头的开关,把他转过身,不该看的让我看了个全,怪我没给他浴巾,不然他还能自救。
但我视线停留最多的地方是他膝盖上的疤,消不去的疤痕,伤疤提醒我缅怀过去的自己,但石碑上的人是成泽,松平成泽。
我把那条浴巾披到了他身上,擦了他脸上的水,是水吧……
一时不知道他脸上的是水还是眼泪,因为眼尾很红,不知道是蒸的还是因为太疼哭了。
我胳膊穿过他的膝下,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成泽抓住我的衣服,轻轻地道了歉。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想先道歉,我以为他会像小时候一样和我说自己那里疼。
成泽越长越小了,还不如小时候。
我把他放在我卧室的床上,他却有点抗拒,他不敢去看我,就轻声说,“水……”
这人还在担心身上水把我床单搞湿,早知道他这样我就把他扔地板上。
“还有时间担心我的床,你自己贞洁都快不保了,说你脑子进水都是轻的,我看你是没脑子。”
我妈敲了敲门,声音闷闷的传进来,问我里面发生什么了。
我垂眸看了眼红着耳朵像个鹌鹑一样不出声躺在我床上的人,起身开了门,“成泽不小心滑倒了,我正要去拿药箱。”
我妈表情马上慌张起来,连忙下了楼去拿药箱,让我问问成泽情况。
我轻笑了一下,成泽就是不该待在我家,直接住院得了。
我没有咒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我看到成泽受伤的概率太大,让我一度怀疑他在我身边受到的伤害会更多,以后见面直接去医院得了。
“你摔到哪了?”
成泽憋了半天,只是小声嘟囔道:“你能不能先转回去,我穿个衣服……”
看来上半身没事,我直接转了身,“你换。”
等我转回头,看到他的样子直接来了气,要不是我衣服大,根本连他腿根都挡不住。
他就露着一双光溜溜的腿,一只手拉着衣服下摆,坐在床沿。
“你……!”
“不是你说都看到了,那有什么区别。”
这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遇到事情只会往我怀里躲的又软又可爱的哭包吗?!
谁给他掉包了!把他还给我啊!!!
我整个耳朵都烫了起来,连忙就近直接抓住浴巾的一角盖在了他腿上,右侧脚踝红肿起来的一块马上映在了我眼里。我妈正好推门进来,看着他的样子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直接撇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我妈蹲下来看了看他右侧的脚踝,明显扭伤了,于是给做了简单处理,并嘱咐我明天带他去医院做检查。
“这个喷剂你一会儿再给他涂一下,不然夜里可能会很难受。”
我接过那个罐子,看了看使用说明,点了点头应下。
那我收拾的屋子白收拾了,本来还想着让他睡这边,自己睡客房,这下可好……
我站在书架前看了会儿,一本一本问过去,把那本他点的书递过去,然后才收拾去洗澡。
问他想看什么书也是因为我怕他会疼,找点事情给他转移注意力,顺便省得他无聊。
但等我擦着头发出来时,那个看书的人已经躺在了床上,皮肤在灯光的笼罩下泛着瓷白。
他这作息太好了点,怎么和小学生一样,看来还是我多操心了……
我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叫他名字,想让他去吹头发,头发湿着睡觉可不好。
“帮我一下,我好困,小树哥哥……”
有气无力,近乎于撒娇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我尽职尽责送佛送到西,帮他吹了头发,又给他脚上涂了药,又怕他夜里会有夜起的习惯,最后还是没有去客房。
但这小子睡相很好,基本不怎么动的,也没有半夜还要起来上厕所的毛病。
相比苍介可谓是金奖标准。我们那次打游戏最后在地毯上睡的时候都要互相踢几下,幸好没让他上床,不然直接和我打一场拳击,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凌晨起来去厕所硬是能踩到我身上,于是我就把自己的脚搭在他身上睡觉当做报仇。
当然我要知道第二天会变成那样,我宁愿去睡客房。
成泽整个人贴在我身上,大早上那些反应轻而易举的传过来,我看着他陷在枕头里的巴掌大的小脸,最后停在他的嘴唇,没有表情的脸上嘴角微微向下,似乎不是很开心,反而有了和平日里不一样的距离感。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在不把他弄醒的情况下给他推开,这人却直接揽上了我的腰,整个人更近的贴过来,我无奈的闭上眼,在心里痛骂。
草,引人犯罪的成本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