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雪望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眸,还有那张在未显阴郁之时更为美丽动人的面庞,心又一次软了下来。
罢了,他不过没有睡醒,潜意识里想与自己亲近些,又能有多过分呢?
她伸手捏了捏他那恢复淡然,仿若没有丝毫不可见光的欲-念的脸。
他对着她露出一个极为单纯可爱的笑容,那颗小虎牙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令人赏心悦目的魅力。
他往下缩了缩,又躲回她的怀里,面部偷偷摸摸地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嗅了一口她的香气,他的嘴-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肌-肤紧张了起来,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闷声说道:“冬雪,我不想去上朝。”
盛冬雪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我懂你的心思。”
如此寒冷的天,确实无人甘愿出门奔波,即便他所忙碌之事乃是关乎家国的大事。
她转头对玉竹言道:“玉竹姐姐,把他要换的里衣给我,我塞到被窝里暖暖先,外面这般寒冷。”
“冬雪姑娘,上次你说了以后,我们就提前把衣服暖好了。还用了你……王爷最喜欢的熏香。”玉竹恭声说道。
慕长赢闻言转头瞥了一眼玉竹,那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能将她的整个人刺穿。
但玉竹却毫无惧意,只因她瞧见盛冬雪正在起身,王爷很快便会忽略她的存在。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又粘了上去。
“冬雪,好冷。”
他仿若一只漂亮的缅甸猫,慵懒地枕在她的膝盖上,缠着她不肯放手。他的发丝拂过她的腿,带来丝丝痒意。
盛冬雪接过玉竹递来的温水帕子,动作轻柔地仔细为他擦拭着脸。
“今日我陪你一同去,顺便和太后娘娘打两局牌。”
上次她买糖给他吃的事情终究还是被某家官夫人瞧见,那官夫人连夜将这八卦告知了太后。太后次日便杀来了王府,佯装自己是新进府的宫里嬷嬷与她闲聊了一会儿。
未曾想,二人竟相谈甚欢,依依惜别之时,太后回宫后立刻让皇帝派人来令人除去了她的奴籍,还给她封了个正六品的悦馨司媛,让她时不时就来宫里陪自己聊天。
盛冬雪还记得那个外表年轻貌美到完全看不出有三十七岁的姐姐,那时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就是慕长赢的母后。
那姐姐和她说,她好像有个断袖之癖的儿子,这令她无法安眠,她为了安慰这个美貌的姐姐,给她编了几个催人泪下的纯爱小说短篇:《真少爷对假少爷强取豪夺》,《丞相和他兼职画避-火-图的书童》,《他和美强惨丐帮帮主的三天三夜》,这些故事让太后大为触动,犹如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并当机立断和要和她结为密谈之友……
慕长赢听闻此言,立刻坐了起来。
“我不想你与母后有过多的接触。”
他眉头紧皱,神色间满是不情愿,实是不愿看到母后霸占他的冬雪。
母后所说之话总是能让盛冬雪开怀大笑,完全不知道为何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次离别之时,母后总是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紧紧搂抱着盛冬雪,那场面仿若他抢了母后心尖上的人一般怪异。
而且,她们二人之间,那逾越至极的亲密接触实在是太多了。
盛冬雪上次赢了母后二百两黄金后,甚至主动亲了母后,母后开心的不行,又故意输给了她一百两黄金。
他着实完全无法接受,母后总是在盛冬雪面前假装成那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
“你担心我被人陷害,在太后面前失了分寸。对吧!不会的,太后娘娘那么美丽善良,怎么会忍心误会我。”
盛冬雪笑意盈盈,眼神中满是笃定。
慕长赢想到小时候亲眼目睹的母后为了夺回父皇,在御膳房直接手刃那位贵妃的场景,以及他府中的刑房的执行人,还是从太后宫中调出来的,甚至太后还曾亲自指导过逼供手法……
“其实,母后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慕长赢欲言又止,神色略显踌躇。
罢了,若未曾亲眼所见,盛冬雪是断不会相信的。
只愿母后能将这伪装再维持得久一些吧。
……
好不容易甩开了慕长赢,盛冬雪带着玉竹和两个侍卫,熟门熟路走出了去往太后宫殿的花园小道。
阳光正好,侍卫一看到他们一伙人,就露出了笑意,显然已经认出盛冬雪这个太后眼前的红人,只是例行问了几句,就放她们进去了。
待踏入太后宫中,只见殿宇巍峨,飞檐斗拱,宛如仙宫琼阁。
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灼灼光华。地面以温润的白玉石铺就,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
再往里走,锦幔重重,随风轻舞,似彩云飘动。就连扶栏都是奢华至极,以赤金打造,镶嵌着无数明珠宝石,熠熠生辉,散发着无尽的华光。
更不提随处可见的各式珍宝古玩,琳琅满目,富丽堂皇。
盛冬雪行至正殿门口时,忽地瞧见一女子。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竟有八分相似,这令她不禁好奇,遂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女子衣领之下,片片青紫交错,那触目惊心的痕迹,宛如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恶之花。
盛冬雪微微蹙眉,压低声音与玉竹说道:“去打听打听,这是哪个宫中的小丫鬟?或许是遇着了暴戾的主子,才遭此磨难。”
玉竹本就是太后宫中的人,与一位路过的宫女寒暄了两句,很快便打听清楚了。原来是丞相府侍奉的婢女,此刻正于宫门外静候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