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漆黑,却深邃。
睫毛根根分明,因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朦胧,像是落了银辉的羽毛。
“小白。”晏迟生轻声开口,“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这是他第一次谈恋爱,除了一开始有些羞涩和不自然之外,现在的他渐渐适应了男朋友这个身份,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起码还见过猪跑呢,哪怕缺乏实践经验,在理论上他还是懂得情侣之间应该有个特殊亲密的称谓才对。
“好啊。”沈亦白笑得眼睛弯弯,语气洋溢着欢快,似乎很高兴晏迟生主动叫出如此亲密的称呼。
他顿了一下,又说:“那我可以叫你迟生吗?”
晏迟生笑了:“不叫小宴了?”
沈亦白撇撇嘴:“迟生比较好听。”
事实上,在知道晏迟生比自己大两个月后,他总感觉再叫小宴有点怪怪的。
晏迟生没在称谓上多做纠结,因为对方在话头落下之后就贴近了他,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蓬松柔软的头发蹭着他下巴,一股难言的温馨自然而然在两人之间悄悄升起。
“唔,我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回国了。”沈亦白埋头在晏迟生肩窝里,闷闷地说。
他本已经决定不回国了,可父母那边专门打来电话,大致意思是除夕那天必须回家,不说走亲戚,也要吃个年夜饭,顺便给弟弟过生日。
父母没有意识到他别扭的情绪,或者说意识到了也觉得这没什么,在他们看来他已经长大了,这种情绪自己能妥当处理好。
当然,他会处理好,只是一直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不过也不会排斥。
除去父亲区别对待这件事,他自个儿也不会跟一个比他小十九岁的小孩计较什么。
他只是想借这次出国工作任性一回罢了,如果任性不了,也不会像青春期那样叛逆,直接和家人撕破脸,更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过个生日而已…
反正已经过了六年,再过第七年好像也没什么。
“订机票了吗?”晏迟生察觉到恋人的低落情绪,轻声问。
沈亦白小幅度摇头:“没。”
“那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回吧,正好我在那边有工作。”为了陪男朋友,晏迟生临时给自己安排了档期。
沈亦白不知道晏迟生的具体工作情况,只知道对方学法律,还在智诚当顾问,他想这么大一个集团,业务分散全国也没什么出奇的,对于晏迟生的话,他一点儿也没怀疑地相信了。
为此还很高兴。
“那真是巧了!在此之前我还一直在想怎么把你拐到z国呢。”沈亦白嗓音里压不住兴奋道。
晏迟生低头亲了下对方的额头,温声道:“不用拐,我会主动跟你走的。”
沈亦白更开心了,缩在对方怀里时左手紧紧抱着人的腰,另一只手蜷缩在两人贴合之处,像是只粘人的小猫在铲屎官身上嗅到猫薄荷,上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