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脚踝传来的痛觉告诉她,这不是幻觉,这真是救援!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逆光而来的男子,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一刻,顾漪真正体会到了,原来“一念地狱,一念天堂”的感觉不过如此。
接着,她反应过来后环顾四周后,终于看清了先前她以为的狼群,原来是停在不远处的一队雪橇犬!
那群狗狗们正哼哧喘气摇头晃脑跺着脚,在头犬的领导下待在原地乖得不得了。
是了,犬类的虹膜在夜晚也是会发光的。
饶是淡定如顾漪,此刻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充满戏剧性的反转后,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但好在生死危机算是暂时解除,其他遇到的总还是会有办法的,这位陌生男子似乎是要来帮她?
顾漪几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隐蔽地将匕首收起来。
谁知,她还没走几步,左踝传来剧烈的疼痛,头也跟着发晕,然后身形一歪,摔倒进雪地。
顾漪:“”好尴尬。
她面无表情地闭了闭眼。
那位男子已经来到她身前,居高临下地望向她。
刚刚两人有距离在是时,她只感觉男子很高大,可现在她坐他站,男人身上的压迫感简直恐怖。
顾漪面罩中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抬手挥了挥,主动向他打招呼,“hi。”
他微不可察地颔首,没有说一句话,便在她身旁蹲下,伸出手开始帮她脱雪板。
他骇人的气势不知觉中消散了大半。
顾漪悄悄呼出一口气,借机打量了下眼前男子,但瞥了一眼后,便垂下了眼。
放弃了。
因为这实在看不出什么。
零下十几度的,谁全身上下都捂得严实,头盔雪镜护脸围巾,一套下来爹妈都难认。
男子卸固定器的动作十分干脆利索,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他单手帮她提起板子,然后向她伸出另外一只手。
顾漪没有犹豫,搭着对方的手借力站起,对方哪怕是单手扶她,传来的力道也很大很稳,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她用英文道了句谢,等了几秒后,对方没有回答她,却也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男子仍托着她的手臂,扶着她向雪橇走去。
她不禁挑眉,这位恩人虽然有些沉默寡言,但也太贴心了吧。
顾漪不是矫情的性子,干脆卸了几分力道,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男人的手臂上。
左脚上的疼痛稍缓,但身体还在不住颤栗。
不过心理上因为劫后余生,心情激越中夹杂着后怕,后怕中又咂摸出点解脱感。
可顾漪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意外就这一瞬间发生。
两人脚下冰雪倏忽开始缓缓移动,面前白玉无瑕的雪原裂出一条长长的细缝,然后那条缝无声且迅速向四周蔓延,宛如庞大的树根发散开来。
两人的身形同时一顿。
顾漪突然想到,他们似乎就在悬崖边,而阴坡边缘的雪往往很厚,而厚雪可以凭借黏性堆积在平时早已悬空地方。
一人的重量或许可以勉强承受,但再加一个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