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大红嘴唇也太夸张了吧?什么男人见了这腿软啊?
那也得是吓得腿软,以为见着吃人的野兽了。
万宁跟丫鬟笑闹着要擦掉胭脂,还没收拾好,太子殿下驾到了。
众人没想到殿下来得如此快,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而陈宥安已经背着手站在房里看那副《踏春景》了,然后他亲自动手开始把画轴卷起来。
万宁刚才没来得及行礼,这会儿想着找补表现一下,也凑过去帮着一起卷。
结果她刚才手上沾了胭脂和眉粉,碰到画面上立马变成了一团粉和一团黑。
陈宥安:……
他这才正眼看她的脸,看到她过分红的嘴唇和两道黑得过分的眉。
万宁着急得想抬手把污渍抹掉,手还没碰上去,被陈宥安一把握住。
陈宥安:“别糟蹋名画了。”
万宁讪笑,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用衣服捻了捻脏手。
只是画已经被她给“糟蹋”了,她担心陈宥安气恼,又怕他骂自己不够稳重,先发制人地坐回塌上,问太子:“殿下,这画你是打算退回给王知府吗?”
陈宥安还在盯着那两团污渍思考对策,听她这么问,反问道:“不然呢,你想留下?”
万宁:“我瞧着,还挺好看。”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莽撞找借口,听在陈宥安耳朵里却有了别的意思:万家跟这个知府有瓜葛。
圣上最忌讳太子结党营私,陈宥安一向如履薄冰,他这太子妃倒挺会给他惹麻烦。
万宁被他看得心里咯噔,又不想服输,出了个馊主意:“干脆就这么退回去呗,就说这是副赝品,让他以后擦亮眼睛,别往我跟前乱晃了。”
陈宥安冷笑一声,“太子妃说得是,的确是副赝品,既t然是赝品,也不必推来退去的了,留着给太子妃解闷玩吧。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万宁不知道陈宥安最后这事是怎么摆平的,也不知道自己是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提供了筏子,毕竟宫里的事从来传不进她这小院——太子不信她,太子谁都不信,就爱当那孤家寡人。
而陈宥安,在某个夜深人静看奏折的时刻,忽然想起来了这副古画,喊人来问那画的下落。
下人回说收在库房了。
陈宥安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毕竟他的太子妃并不喜书画。他让人把画拿来,想要赏阅,也打算找人去分层重新装裱,把那处污渍去除。
可是画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傻眼了。
该说万宁聪明还是蠢笨呢?她把她弄脏的那一处,描画上了一刻樱花树,小小的一棵,不算起眼,与原作融为一体,可……这样完全没法修复了!
真是自作聪明。
陈宥安为这古画被“毁”心疼得一晚上没睡着,令人把画收起来,再也不要让他看到了。
所以眼下在崔家的这副重金拍卖得来的《踏春景》,即便是古画,也是后人仿的。
真品还在他太子府库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