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玖道:“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在皇宫和皇上说的话?”
楚恣默然。
于玖直起身,“我说的那些话是为了让皇上不对我起疑,好让他告诉我他想干什么,不是真的这样对你,你别生气。”
楚恣垂眼,眉目冷淡,不发一言。
于玖实在受不了,道:“皇上没有权势,所以他要我帮他偷兵符,然后……咬你。但我不会这样做,告诉你了我怕你多想,想我会不会有一天会照着做,我不说,我们就还是那样。我画画,你批奏折大家都好好的。”
“我不说,他也威胁不到你,你让人管着他,不就是已经在提防了,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楚恣静静看他,缓缓道:“原于小公子当真不疯。”
他缓缓抬手,虚拢着于玖后颈,慢慢道:“于小公子若不说,本宫还当你是从前的小公子。说了,本宫反倒看不大懂小公子如今何意。”
他手指危险地停留在于玖颈间,于玖却无知无觉。
于玖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没听明白,絮絮叨叨:“我一直都说我没疯病,但你们总说疯了的人不知道自己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
“我也记不清以前的事,我开始有记忆,是爬出院子把血书给你的时候。你救我出来给我看病,给我住给我吃穿,我生病了你也照顾我,我梦游讲梦话你也不在意。”
楚恣眉目淡淡。
于玖:“楚恣,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不信。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你也可以问我,不然我猜不出来。”
楚恣淡声,“倒是本宫的不是。”
于玖一愣,忙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怕你多想,多想睡不好觉的。”
楚恣漠然取了净布,将他身子擦干,放到一边,抱出了池子。
于玖抚着他被自己沾湿的衣领,“楚恣,你、你说点话行吗?”
别闷着了,怪难受的。
楚恣取来里衣,给他套上,淡声:“本宫今日疲乏。”说完让侍从推着于玖出门。
真真假假,人心隔着肉墙,猜忌已经形成,若是三言两语便能揭过去,古今大小是非便不会存在。
——
第二天。
于玖混沌醒来,楚恣依旧不在。
大夫来给他换药重新包扎手和腿,于玖看着窗外漫山遍野的花,觉得这样看着好像也可以。
一番洗漱后出卧房,侍从上前,“于小公子,千岁爷命属下带你去寻山花宴。”
于玖静了一晚的心忽然慢慢飘起,他喜上眉梢,随即看到自己的腿和手,道:“我这样上山好像不大方便。”
别说坐小推车了,步行上山都够呛。
侍从道:“寻山有处缓坡,花宴设在那处,于小公子不必担心。”
于玖终于放心:“好。”
鱼县的花宴是官宴,当官的会选在花开最盛的时候设宴,赏花饮酒作诗。
着实无聊。
于玖到的时候,一群文官已经在作诗了,文绉绉酸溜溜。武将看他们对诗如同吵架,乐呵呵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