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太久了吧。”司机端着个不情愿地样子要了个价,余芷觉得有点贵,但也认下了。
余芷先付了一半车钱,留下带来的菜篮子。
刚下车几步就劈面遇到一帮人从余家别墅大门里出来。
几个人男男女女,打扮的十分时髦十分讲究,但也看得出是一群为他人服务的人。因为每个人手上都抱着点东西,有图册,有布样这些,也个个都带着一块哑光的金色胸牌。
余芷目送几个人离开,才转回头。
正中午,颜色陈旧的别墅被阳光晒得懒洋洋的。
别墅建了有些年头,整体颜色显得陈旧,但单看它的高墙、冒出高墙的那些厚重的建筑就看得出这户人家曾经的辉煌,和此刻仍然不泛的殷实。
余芷进门,院子里正春暖花开着,有专人养护的庭院其实一年四季都是如此的。
她快步进了建筑的阴影里。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爸都好几天没有回家了,要是真遇上事去找了自家姑爷帮忙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你是知道的,家里现在困难,要是你能帮忙那你还能不帮吗?”
奶奶拍着余芷的手,一副愁苦样,一副家里的确困难的样子。
余芷骨子里就学不来刻薄,但听了这番话喉咙里也忍不住冷哼出一声。
家里的困难已经困难两年多了,但除了他们的脸,余芷丝毫没有看到这个家有半点困难人家该有的样子。
“余曼今天在家吗?”余芷不甘心地问。
“曼曼啊,在家的,她今年就要毕业了,学校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当然在家,余芷认得刚才出去的一群人,那是余曼喜欢的奢侈服装品牌,一年要来家里好几次,送样,量身定制。
“如果家里实在困难,就把房子卖了吧。”这种刻薄话余芷到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老太太一直念叨她活不久了,高血压,高血糖,三高搞得她一天只敢吃两顿,她这辈子是吃糠咽菜到死的命了。
没有见着想见的人,走的时候后妈午睡醒了。
“好歹你有今天,你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凡是多想着家里点。我们大人可以吃苦,但是曼曼呢,弟弟呢,他们身上可是有一半儿跟你一样的。”
“岁岁啊,”后母突然叫了余芷的小名。岁岁平安这是已故的母亲对她的爱与祝福。
余芷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那天你爸是去找过闻博延,但是他回来就生了很大的气。‘从他手上拿好处还不如去要饭!’这就是你爸的原话。”
后母握着余芷的手,忧伤的甚似真切,却没能真的打动余芷。
余芷眼底微动,想着闻博延应该没有继续“受损”这件事,想着昨天晚上的事。
后妈跟余芷说的功劳苦劳是什么?
余芷和闻博延原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有了现在好好坏坏的羁绊的确是托了余父的功劳和苦劳。
从前的余家在江城也曾数一数二过,一个家庭的兴衰起落,有时候就全凭了一个人,余家就是如此。强势的老爷子病逝后,余家也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