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以前,笔记本的最后一行记着闻博延3月5日出差,时间5天,地址:沿海。从3日开始不吃水产品,增加绿叶蔬菜、红肉,三餐易清淡饮食。
那是月初的时候闻博延去沿海出差记的。
账本里这种记录很多,记的人无意,但账本里浓墨重彩处往往都只是一个人。他的吃,他的穿,他的好恶和诸多的私人习惯,他的行踪都在这个厚本子里落下了一串清晰的影子。
这也是余芷随手做了,像每天做家务、做饭一样,一开始做得满心欢喜,后来不那么满心欢喜了,但很多事已经成了习惯。
那张照片余芷暂时放进了卧室床头柜的书里,等她想通最后的处置。
锅里的薏米赤豆汤腾腾地冒着白色的热气,饭菜还没得了,闻博延还没回家。围裙在腰上系着护着衣裳,中岛台上菜已经备得差不多,只等下锅。
余芷手巧,心思巧,不管学什么都学得快,学得好。细瘦的手指看样子弱不禁风,切出的菜却都很漂亮。
她等着闻博延回来吃饭,最后是高阳打了电话说闻博延有个私人应酬,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不知道是什么应酬,闻博延最后是两天时间没有回来,她打过一次电话是高阳接的,她便不好再继续打。
闻博延工作上的事,从来都与她无关。
一桌子的菜,吃了两天才吃完。
一场雨下了两天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后妈叶雁禾说过有什么情况就给她去一通电话,余芷没什么事愿意找她。但叶雁禾自己给她来了电话。
有些事不知道、没人提,恐怕才是一条最好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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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傍晚,闻博延回得很早,窗外阴沉沉的天还在下雨,两个人坐在桌子上吃晚饭。
接了叶雁禾那通“事情是从闻家人嘴里传出来的”电话余芷还是认真做了晚饭,还是一桌子闻博延会喜欢的饭菜。
窗外的雨不小,一个劲儿往玻璃上撞。
“那天是不是有人送了一幅画来?”
“嗯。”
“收好啦?”
“收好了。”
“没动过?”
“没有,他们送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余芷碗里轻响,小口地吃东西,她食量小得跟一只小动物似的。所以手指也细小,张开口吃东西的口腔也小。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得更少。
如果她是一只没有主人,需要人圈养的动物,那就太好养活了。
“过几天康武会过来拿,你把画交给他,那东西是老爷子的。”
“好。”
“到时候就顺车把你也带上,去一趟南山。”
余芷这才抬了眼睛,满眼惊疑,“我为什么要去?”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