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中出,害为火气来。
《菜根谭》里,是前人混世界的人生经验集锦。书就讲究做菜只放七分盐,走在桥上侧身过,不要耍义气,出门在外要能忍,避免争斗。
流淌着煤矿工人血液的李虎。这时见到歹徒欺负少妇,大有狸猫见到老鼠的义愤。他不仅骂了歹徒,也伤害了满车装憨假睡的人、
李虎光顾着胡嚼乱骂,图个嘴皮子痛快,就是没有想到犯了众怒。这种怒,没有人明打明的表现出来,却是怨毒的等着看李虎的笑话:你再能,是铁能打几根钉?
没等李虎迈步,那站立的匪徒觉了他的意图,一挥手,堵在车厢两头的两个贼人,蹿了过来,一双双凶暴暴的眼睛紧盯着李虎。
彪形大汉阴冷的:朋友!刚才给过你面子了。断了弟兄们财路,不能断了弟兄们快活。
细看,还是那几个贼人,黑塔没在。李虎相信,他肯定在不远处窥视。
道上的事,情面让一不让二。进一步,就是不可避免的血战,可能再也见不到晓云了。拔步又止的李虎,想到刚才列车里一众旅客的冷漠,有些迟疑:为了这些冷血的人去拼命,值得吗?
李虎放眼霎了遍车厢,十几个旅客装睡的继续装睡,装聋的依然装聋。李虎此时多想有人振臂一呼,自己马上挺身而出。再不济有几个人站起来,就是不敢出手,放屁添风,也能给自己帮个小忙呵。那样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扑上去,命虽可贵,值几个钱,见义勇为,我辈本色!
八十年代时的风气是,禁锢才开。人们突然现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人只顾自己才是西方的普世价值。人不自私就无欲望,没有欲望就没有动力。各人顾各人的局面一直延伸到本世纪初期。
李虎想坐下,可心里的气实在理不顺。特别看少妇的脸极像晓云,自己的妻子被别人要强暴,自己也能装聋作哑?那还是个男人吗?想到这里,李虎心里就霍霍的疼。
不…不要……
少妇惊吓的嗓音都变了腔。
那调戏的贼人,见四下众人没什么反应,胆子越大了起来,竟然解开女人的裤腰带,把手伸了进去。
贼人得意的眯缝着眼:喊什么,权当做个妇科检查吧。老子会叫你痛快的。
几个持刀监视的贼人,见他说的俏皮,都呵呵哈哈跟着笑起来:二哥,你要不行,让给兄弟们试试!
奶奶的,人怎么不是一辈子。李虎感到胸脯都要炸开:猛然
喊道:睡觉的,都装什么熊?要是你们的姐妹妻女,你们也这样装死?
见众人仍然装聋作哑,李虎摸摸鹅翎刀,杀气腾腾的闯了上去。
一个下勾拳顿时放倒一个。
又掂了一步翻身挥掌斜切在,想上来抱他后腰的贼人,然后立掌如刀戳向正抱着女人作乐的贼人。按他现在的狠劲,积多年的功夫,戳上了,至少会要这小子半条命,让他下半生残废。
在一边窥视的黑塔,他不屑手下人的下作,可也不能减了弟兄们的兴致,不然大哥怎么当。
此时见情况危急,一个箭步蹿了进来,攻敌之所必救,一招三式,上打咽喉,下打阴,中引眼神打在心。
李虎吸了口气,来个老龙归海,一退几步立好白鹤亮翅的架子做防备。
呦!在一在二不再三,你一再搅乱弟兄们的好事,算那棵葱?练得内家、外家?
黑塔问。
内外兼修!
李虎装腔作势。
练得大架还是小架。
李虎嘿嘿一笑:大小架皆练!
黑塔耸耸肩:既然是练家子,人不亲拳亲,咱们今天井水不犯河水吧。给我在众兄弟面前留个面子?
这帮下作的东西,李虎实在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李虎是做生意来的,真的犯不上和他们结仇。
如何能救这女子,又能让黑塔下台?李虎灵机一动:朋友妻不可欺,这女人是我老婆。
李虎手指一指女子。
黑塔声音低了:你的…婆姨?
如假包换,我刚才和她生了阵气,才分开坐的。
李虎从容的说。
黑塔脸色渐渐缓和:大水冲了龙王庙,呵呵……
话还没落地,就听放哨的贼人喊:风紧,扯呼……
眨眼之间跑的跑,跳车的跳车。
车厢陡然静了下来。
脚跟脚的,几个铁路公安冲了进来:谁在滋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