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执淡笑摇头,给他添茶,“南兄为民忙碌到这么晚才是辛苦。”
南珐坐得笔直,一举一动都是稳重规矩,“虚话不多说。近来朝中多打压白家,他们也坐不住了,你小心。”
关执垂眸看杯中茶叶晃动,“上面下决心对他出手了?就怕耳旁风……”
南珐眉头微蹙,虚看一个点,目光严厉,“这次谁都保不住。”
关执笑他,“看来白家是惹到你了。”
南珐入朝不过两三年,因为皇帝的赏识以及自身实力强,一路扶摇而上,已经是皇帝的心腹重臣了,同时也是很多权贵世家的眼中钉。
他一向不说大话,出口的话必成真。
他今日说的话,是个信号。
南珐目光微缓,“上面也容不下他了,胃口太大。”
而且也触及到了太多普通人的生存,留不得。
关执得到准话,略过这个话题,简单讲了几句生意上的事。
南珐不太懂,但是他信任关执,没多说什么。
“你真的就在南海城窝着了?”一年了,南珐还是这个问题。
“是。”关执还是这个答案。
但是这次他面带微笑,补充道:“南海城也很有意思,若有机会,你来,我带你见见其他朋友。”
南珐难得惊讶,盯着他眼睛看,嘴角微扬,“看来是有美人。定会去看看的。”
他从没见关执提起谁会笑成这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又闲聊了几句,两人道别。
路上,关执靠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按南珐的说法,皇帝是要对白家出手了,近段时间他生意上的麻烦事大多是因为白家跳脚波及的。
持续不了多久。
最后是谁吞了谁都不一定。
关执眉头一皱,即便如此,他也没耐心、没时间一直在景都陪他们耗着。
一个月,定要解决。
……
时间便在两人期待中缓缓到达八月十五。
从前几日开始,凉府就沉浸在过节的氛围中了。
上上下下打扫、准备拜月物品。
十五日傍晚,天未昏暗,凉府上下就聚在了院中亭子里用晚膳。
“幼悠,吃一个螃蟹就好了,寒气重。”凉母一个眼神看过去,制止了凉釉。
凉釉耷拉着肩,端起酒浅喝了一口,“我有喝酒呢,今日中秋,再吃一只。”
凉父挑了个膏肥的递过去,“今日开心,再吃一个。”
凉母看着两父子笑得开心,无奈摇头,没再说什么。
凉釉幼时胃不好,吃点寒凉的、辣的就难受,不过确实也很久没再发作了。
“叔叔,我也想尝尝。”凉南临从凉釉手肘下蹭出来,盯着桌上的玉杯看,白透的玉杯中红色的酒液在晃荡,显得格外美丽。
凉釉一把将他抱起,“这个是大人喝的,你要不要喝石榴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