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觉得这是一件寻常事,游历,磨练,归来。
他们喝酒吃肉,潇洒地饯别。
就连周向晚也融入其中,悠悠地扇着扇子,沉溺于美酒。
和他的新酒友一起。
真好啊。
到这时候,赵刀刀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又要带着唐雪去哪。
还有,觊觎她刀的酒鬼又要跟去哪。
她有些醉了。
指尖搭上自己的黑刀。
轻轻摩挲着。
她有些恍惚。
十几年来,赵刀刀的心中只有一个方向,就是下山。
下山去哪儿呢?她没有想过。
即使这个问题还没有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她已然有一丝忧虑了。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刀四顾心茫然。
好像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归处。
赵刀刀摇了摇头,试图甩开那些情绪。
颇有成效。
她安慰自己道——果然,还是吃的太饱了。
到尽兴才散席。
酒足饭饱,合该睡觉。
是夜。
漆黑深夜。
唐家堡除了巡逻的守卫。
都已经入睡。
各个厢房里只有轻轻的鼾声和呼吸声。
没有脚步声。
有人伸手探去——
什么也没有。
连床褥都是凉的。
他意识到不对,立刻准备离开。
“你干什么不好。”
声音不是从床上发出的。
黑夜中来人惊慌一瞬,又佯装淡定。
烛火被点亮了。
赵刀刀的半边脸忽明忽暗,映的她眼睛发红,面色发白,像个已经在暗处藏了很久的恶鬼。
大晚上的突然出声吓人还不够。
她接着幽幽道,“来偷我的刀?”
妒火
赵刀刀第一次遇到这把刀是在山上的宝库里。
那年她七岁。
那个被叫做师父的严肃老头突然差人把她叫过去,看了她一会儿说,去挑一件武器吧。
赵刀刀很激动,她也有事想问他很久了——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叫啥。
周围的人都叫她赵孤娘。他们说,她没有名字,一个孤儿要什么名字啊,能被捡回来有吃有喝的活着已经走大运了。
她是不信的,人人都有名字,凭什么她就没有呢。
可她再梗着脖子追问,那群人就说,“楚天师捡你回来的,有本事你就找楚天师问去啊!”
谁不知道未经通报私闯这老头的地盘是能死人的事。
更何况赵刀刀还见过他一言不合体罚弟子的场面,他连看都不看,随手一挥袖就转身走了,都不知道那弟子被挂在悬崖上吊了多久,拉回来之后整个人魂儿都没了,软成泥瘫了好久都没缓过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