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纳特先生捂着脑袋,问他最喜欢的女儿:“莉齐,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爸爸,我只是说贾里德先生近期会来朗博恩拜访您。”
“你真的吓到我了,莉齐。我刚才还以为有人要来拜访我求娶你。”班纳特先生按住眉心,希望能抚平头痛。
“你想太多了,爸爸。我看您昨晚休息的不太好,把做的梦当真了吧?”伊丽莎白开玩笑说。
班纳特先生摆手笑道:“不管是谁,要来向你求婚,我都不会轻易答应。”他伸出两根手指:“至少要难为他两次,我才有可能同意把我的宝贝莉齐嫁给他。”
“什么求婚?谁要求婚?给谁求婚?”班纳特太太没听清,但她对求婚一词极其敏。感。
她的丈夫捂住抽痛的额角,“我敢说我的神经比你。妈妈的疼。”
伊丽莎白“扑哧”笑出来,班纳特先生已经在一本正经的回答夫人连声的追问了:“邻镇的杜鲁先生家,有人向他的女儿求亲。”
班纳特太太顿时毫无兴趣了,她嘟囔道:“我讨厌那个好运的杜鲁太太。”
伊丽莎白觉得父母的互动太有趣了。邻镇杜鲁先生一家很有名,因为杜鲁太太足足生了七个女儿,可他家庄园并非限定继承,而杜鲁家的姑娘总是刚踏入社交界不久就能嫁出去,这在乡下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杜鲁家只剩下四个未婚女儿了,其
中最大的那个去年刚满十六岁,比莉齐只大几个月,班纳特夫人自然以为是这位杜鲁四小姐婚事定了,不由得嫉妒起来。
“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班纳特先生说,随即他就被太太打断了,他太太说:“当然不重要,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别人家的大好事,叫我越来越难受,我一个女儿还都没嫁出去呢…”
“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班纳特太太,请听我说完好吗?”班纳特先生说,“家里最近要来一位客人,一位先生,他将要来拜访我。”
班纳特太太意识到这是一位生客,不然班纳特先生不会这样说:“是位生客?我们不认识的生客?”
绅士看了女儿一眼,对夫人说:“是的,你们不认识。”
“他结婚了吗?”
“没有,亲爱的太太。说实话,我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他还算的上个好人,但这些得在他拜访后我观察过才能确定。”
班纳特太太根本不关心班纳特先生是怎么结识这位生客的,她只想打听她知道的:“他有钱吗?他是个绅士?”
“他有个‘儿戏’的一个小国的头衔,但我想还算不上绅士。不过倒可以算有钱,他挺会做生意的。”班纳特先生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一位未婚的先生,要来拜访!”班纳特太太两眼闪着光芒,她快活的说:“还算有钱体面。这准是上帝给女儿们的机会。我想他看到了孩子们
,一定会被班纳特家姑娘们的美貌迷倒,进而求婚的!”
班纳特先生和伊丽莎白都摁摁眉心,他们就知道:在班纳特太太看来,任何未婚的年轻小伙子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女婿,尤其当这人还算富有时。
“好太太,你想的太多了,这绝不可能!”一家之主强硬道:“贾里德先生不可能娶我们家的姑娘,我不会同意的,他太老了,兴许比你也小不了几岁。”
伊丽莎白摸摸鼻子,贾里德先生才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他太老绝对有失偏颇。但他的确比妈妈小不了几岁,而且就算再年轻点,伊丽莎白也不愿和他在合作之外发展出亲戚关系——无论她还是萝拉的姐妹们都最好不要与贾里德先生扯上关系,不然合作的稳定就可能被破坏,眼下的三角合作关系是最牢固的。
出乎意料的,班纳特太太并没生气,她不知想起什么,摸了下腰腹说:“我会吩咐管家最近把晚饭准备的丰盛点,就这样吧。”
随即,她又说:“至少他今天不会来吧?那可太好了!我今天要和莉齐进城去,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们得用马车,把拉车的马给我们匀出来两匹好吗?”
做丈夫的简直跟不上这跳跃的思维,他愣了一下,才回答说:“是的,我想不会马上来——可你们去伦敦干什么?莉齐,为什么你刚才没告诉我?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
知道?”
伊丽莎白站起身,赶忙笑道:“妈妈会告诉你的,我想您也更喜欢听妈妈说,对吧,爸爸?”
班纳特太太这回倒藏得住话,她满心期待,于是想暂时捂住这事好给丈夫个惊喜。但班纳特先生认定这和昨晚上母女俩说的那些话有关,可他既不好意思说自己偷听了些,又偏没能听全。这可太难受啦,班纳特先生的头更疼了。
太太是打定了主意的,她早就吩咐管家把马车准备好了,就停在庭院里。她风风火火的叫伊丽莎白:“莉齐,我的好孩子,请你快些,我们马上要出发。”
“不吃早餐了吗?”伊丽莎白也有点吃惊。
班纳特太太指着外面的太阳,催促道:“都快八点了,我们得在正午前赶到!如果你饿了的话,厨房里有刚烤好的面包,你现在可以去吃两片。如果你肯加快速度,那么我愿意带你在城里吃些好东西——你舅妈推荐的,味道好极了。”
班纳特先生手里的怀表弹开表壳,指针明晃晃的正指向“7”,现在才刚七点。
“亲爱的班纳特太太,打断一下,能告诉你可怜的丈夫你们要去做什么吗?”他说。
夫人正准备要带的东西,顾不上照顾丈夫有些崩溃的小情绪,她随意的说:“没什么重要的事,去拜访一下我的兄弟,爱德华感冒了。”
伦敦奇普塞德街附近的加德纳宅院里,被亲姐姐嘴动感冒的加德纳舅舅打了
个大喷嚏,加德纳太太担心的问:“亲爱的,你受凉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