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将要把薛鹏和他的随从们分开,一旁一些下级军官应声过来拉薛鹏的随从们,不料那些随从却纹丝未动。
场面有些尴尬,周主将看向薛鹏。
薛鹏点点头,那些随从们才随着人离开。
“抱歉啊,周老哥。我这些随从们都是在战场上跟我同生共死过的,他们不放心我。”薛鹏意有所指的说。
周主将心里一哆嗦,不过脸色却一点没变:“老弟你说的对,咱们带兵打仗,手下就要一群自己的兄弟。”
其他人也随着他说笑。
众人把薛鹏迎进去,现在他身边只剩下宋岩一个人在,其他的亲随们都被分隔开了。
宋岩有些局促的站在薛鹏身后,周主将等人依次坐下来。
饭菜早就摆上来了,有鱼有肉十分的丰盛。
除了各色菜肴之外,旁边还堆了十几坛的酒,有两个小兵专门负责往酒壶里灌酒。
薛鹏刚落座,周主将就笑着冲他举杯:“老弟你这还是头一次来我这里,来老哥我敬你一杯。”
说话间其他人也纷纷劝薛鹏喝一杯。
宋岩一脸的忧色,他怕今天是鸿门宴,这酒水里
有毒,就想阻止薛鹏。
不料薛鹏却举杯冲周主将示意了一下,随后双手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大家都盯着他的酒杯,只是他的手正好挡住了最后的动作,让人搞不清楚他究竟喝没喝这杯酒。
周主将也是盯着他的人,他的眼神阴恻恻的落在薛鹏放下的酒杯上,随后笑着跟薛鹏说话,又劝他多喝几杯。
其他人也帮着劝酒,一来二去薛鹏就喝了十几杯了,身上也出现了一股酒气。
周主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进入了正题:“我说老弟,咱们当兵的人苦着呢。一年到头困在这兵营中,看不到老婆孩子。回头呢,只能拿那么一点点的粮饷回去。你再看那些个文官,他们哪怕只是当个小小的县令,这随便贪一点都够咱们滋润一年的,你说是不是?”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薛鹏点点头:“老哥说的是,这当兵的确实是最苦的。不过要是没有咱们保家卫国,他们那些文官就是想贪也没地方贪去,你说对吧?”
“老弟说的透彻,既然咱们都这么辛苦了,要是有能赚点小钱的机会,咱不也得乐开花了?”周主将就如同一条在伺机捕食的毒蛇,逐渐进入正题。
薛鹏没有说话,只是别有深意的看向他。
周主将心中暗骂这姓薛的揣着明白装糊涂。脸上却笑着说道:“老弟自从来到京畿大营,老哥我冷眼旁观多日,觉得跟老弟很是投脾气。今个老哥
我也不隐瞒了,前个老弟在余统领面前提到了那个各营的人数跟名册对不上的事情。”
“哦,老哥说的是这件事情,余统领正命小弟负责调查。”薛鹏也还笑着说。
周主将舔着脸跟他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老弟,这就是哥几个想到的一个生财之道。咱们京畿大营几年也打不了打仗,以前最多是应付太上皇时那几个皇子逼宫,像咱们这种叫太平兵。咱这太平兵上不了战场,也捞不到军功战利品,索性就剩下这一点来钱的道了。咱也贪的不多,还请兄弟高抬贵手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说,还有的人直接当着薛鹏的面吐起了苦水来。
薛鹏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化,嘴边还挂着笑容:“老哥说的是,可是要是这营里的主将们都这么做,回头皇上要用咱们的京畿大营的时候,别要一百人,只能去十个人吧。”
“那不能,那当然不能。”周主将连连说笑。
旁边三营的李主将性子急,早就看不惯周主将跟薛鹏绕来绕去。
他一拍桌子:“薛副统领,咱们今天联合起来请你来赴宴就为了这一件事,请你不要继续调查这吃空饷的事情了。只要你答应了,咱们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要是不答应的话……”
“哦,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又如何?”薛鹏看了他一眼,随即把玩起刚才拿在手上的筷子,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不屑。
李主将被激怒
了:“你要是不答应,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就凭你们可以拦得住我吗?我自信罗羌的王庭都能来去自如,又怎么会怕你们这几个乌合之众!”薛鹏说完这话的时候手上猛地一动,那两根筷子就被掷了出去,正好插到李主将的手背上。
“啊!”李主将完全没想到薛鹏会先出手,一时没有防备,手一下子被钉在桌子上。
其他人一阵哗然,他们以为薛鹏长得好看,这一个多月来也没看到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想来脾气不错。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位说出手就出手一点都没客气。
周主将皱眉说道:“薛老弟你这是做什么,李主将就是说话难听一些,他的资历可算是你的前辈。”
“本将军想做就做了,用不着别人说什么。我只认那些在沙场上厮杀多年立抗外敌的将军为前辈,这种只知道在后面贪财的鼠辈何时成了我的前辈了?”
薛鹏两辈子为将,最恨的就是军中的贪腐,要知道可能这些人多贪了一两银子,前线的士兵就要多伤亡一个人。
“如此不尊重前辈的竖子今天就别离开这里了。”一直没怎么开口的一营霍主将说话了。
别看他甚少言语,今天这里面的人都以他马首是瞻。
可以说周主将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实际上发话的人是霍主将。
既然霍主将发话了,除了手受伤被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的李主将之外,其他人一下子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