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夕哥儿性情爽利,人小又单纯些,从来没理解到江霖话中的恶意,他抬头看瞭看天,“这麽快就吃午饭瞭啊,那我先回傢瞭,小桥哥,下午我再来找你玩。”说完,起身给他们挥挥手,蹦蹦跳跳的回傢瞭。
江霖随手要把他用过的茶碗收起来,觉得不对,拿到鼻子跟嗅瞭嗅。
“你给他喝蜂蜜水瞭。”这蜂蜜是江霖特意去买的,回来给乔小桥炖雪梨水喝的,他前两天有些咳嗽,嗓子干痛的厉害。
“来者是客,傢裡没有零嘴,隻能拿这个招待瞭。”乔小桥捏瞭捏江霖气鼓鼓的脸,难得看他一副护食小气的模样,觉得好玩又好笑。
“客人,他那裡觉得自己是个客人,他还叫你小桥哥,叫的可真甜啊。”江霖撇撇嘴。
“就是一个称呼。”乔小桥无奈,夕哥儿生的圆脸大眼,又爱笑,讨人喜欢的很,想不明白江霖为何独独对夕哥儿这般较真。
“那我不要叫你小桥哥瞭。”江霖言语多瞭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像个胡闹的孩子。
“行行行,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乔小桥不住点头,顺著他的意思,反正他也没喊过几声哥。
“那我要叫你名字,叫你小桥。”叫乔小桥没反对,江霖忍不住开口叫瞭一声。“小桥。”
“欸”
见他理瞭,江霖像是才高兴起来,“对瞭,药篓裡的东西你看瞭吗?”
乔小桥摇瞭摇头,刚刚夕哥儿还在这,不好怠慢人傢。他把药篓放下,还没有收拾。
“你闭上眼睛。”
乔小桥看他神神秘秘的,倒也配合。
“可以瞭。”
乔小桥听见声音,一睁眼,不免眼睛一亮,口齿生津。这又大又饱满,红通通的,可不是柿子吗。
乔小桥咽瞭咽口水,眼睛亮闪闪的看向江霖。江霖看他这个模样,才确定他是真的喜欢吃柿子。“快尝尝。”
这柿子树他早就发现瞭,结瞭果子,他先尝瞭尝,前两天还有些涩,他就没跟乔小桥说,今天吃著香甜,才摘瞭几个大的回来。
江霖见乔小桥接过柿子,倒没撕皮,捏著柿子梗扭瞭扭,往外一拔,“卟”的一声,连带中间的果肉都出来瞭。然后把柿子沿著瓣纹掰成两半,又把其中一半沿著瓣纹一分为二,才塞进嘴裡,舌头一顶,薄薄的柿子皮就吐出来瞭。
江霖还是第一次见人这样吃柿子,看乔小桥吃的欢,才愉快的去准备午饭瞭。
午后,江霖背著药篓又上山瞭,还未走远,又远远看到夕哥儿敲门进去。怎麽也迈不出步子,恨恨的转头回来。
“怎麽回来瞭?”
“水壶忘记灌水瞭。”
“那我来。”乔小桥起身朝他伸手。
“不用,你们聊。”他那裡需要灌水呢。
江霖走进锅屋,转头整个人又贴在门边,他倒想听听,这夕哥儿每天过来都说些什麽。
屋外,夕哥儿正缠著乔小桥,“镇上堂子开瞭,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今年这麽早啊。”乔小桥说著,不著痕迹的向后挪瞭挪,他还是不习惯和一个哥儿贴的这麽近。
“对啊,今年冷的也早,你看这早晚冷的。我们一起去吧,我给你搓背。”
乔小桥摇摇头,他还没去过堂子,从前是怕花钱,不过在傢裡随意擦擦。后来也是庆幸没有去过,不然,他也不要出门瞭。
现在他虽然是哥儿瞭,但要让他去和一群夫郎哥儿,光著身子洗澡,他还是别扭的慌。
夕哥儿还想劝他,见乔小桥拒绝的实在干脆,才作罢。转头很他聊起瞭村裡的八卦,把他来到这的这些时日瞭解到的,说的干净。
乔小桥看他那小嘴不停叭叭叭的,忍不住又给他添瞭杯茶。
江霖见他们说的不过是些傢常话,寻思著乔小桥空闲时也不爱出去走动,此时有人陪著说话,像是高兴不少。江霖于是看夕哥儿顺眼不少,左右是个哥儿,留著他不在,和乔小桥解闷吧。如此一想,心裡松快不少,才走瞭出去。
“锅裡没水瞭吗?”见江霖进去这麽久,乔小桥疑惑的问瞭嘴,他记得锅裡还有剩。
“咳咳,有些凉瞭,我加瞭把柴。”江霖摸瞭摸鼻子,随后大度的和夕哥儿打个声招呼,才走出傢门。
转眼间,冬寒卷过大地,又一年,早春二月,万物複苏。
江霖蹲在院中,手裡不停的收拾著葛根。二月初王承带来口信儿,这年后忙,有一比给记错瞭数,这次送货葛根少瞭二百来斤。让他们给备上,月中请人来取。
江霖小嘴叭叭念叨几下,听著屋裡的声音,翻瞭个白眼。也不知道这夕哥儿脑子裡再想些什麽,从年前磨到年后,非要乔小桥陪他一起去堂子洗澡。今天是镇上堂子最后一天开业,这一大早又跑来缠上瞭。
“咚咚咚”“咚咚咚”
江霖注意力都在屋裡,门响瞭两遍才反应过来。
“来瞭。”乔小桥跑出屋,冲江霖摆摆手,过去开门,好容易趁这个事解脱跑出屋。
“你是……噢,来拿葛根的吧。”乔小桥开门一看是个陌生人,正待询问,看到他身后的敞车,明白过来。
“对,王承的货,你是乔老板吧。”那汉子看著比乔小桥还小上岁数似的,看著挺机灵,一声老板,给乔小桥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那裡算得上老板,你这……我给你搬上车吧。”原本打算让他进屋喝口水,但又想起来夕哥儿还在屋裡,便觉得有些不便。
“不急,这还有事拜托你。”那汉子拦住乔小桥,“原本我借瞭王承的车,回来带货,顺便正好帮他把这葛根带去。但我这边有点事,货暂时不送去瞭。然后王承让我把车带回来,给你捎句话,这货是送往府城的,他想著过明天花朝节,府城有个可大的集会。问你要不要去看看,正好帮忙把这车货送去,他在那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