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不了一点吗?”
顾临钊轻轻问。
傅弦音斩钉截铁回答:“养成不了一点,一点都养成不了。”
“为什么?”
顾临钊突然问。
傅弦音没反应过来,转头看他:“什么为什么?”
胳膊被阴影笼罩,傅弦音摘下帽子,揉了揉眼睛。
顾临钊的步子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傅弦音能清晰地看见他脸上有些认真的神色。
他问:“习惯,为什么一点都养成不了。”
傅弦音靠着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不想啊,我不想,当然就养成不了。”
顾临钊似乎是有什么执着,他不死心地继续问:“哪怕是好习惯也不想吗?”
傅弦音忽然笑出声来。
她上前一步,饶有兴致歪着脑袋,抬头往顾临钊面前凑了凑。
似乎是要看清楚顾临钊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好习惯。”她重复了一遍,而后说:“谁定义的这个习惯是好还是不好呢?”
“是我。”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是我,来定义,这个习惯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不是什么道德法律,不是什么科学理论,更不是什么天理伦常约定成俗,是我。”
“让我开心,让我舒服,让我觉得好的,就是好习惯。”
“除此之外,全都不算好习惯。”
她手指白嫩,手背上的皮肤纤细,甚至都看不到什么纹路。
她指尖轻轻搭在自己的锁骨中间,而后微微往下落了落。
顾临钊的视线好像是跟随者她的手,也垂了垂。
“可是习惯是不受控制的。”
他忽然这么说。
“能够控制的,不跟随本能走的,不能叫做是习惯。”
傅弦音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她有些疑惑地看向顾临钊:“你怎么了你今天,干嘛纠结这个,要当哲学家吗?”
顾半仙爆改苏格拉底。
她一时间习惯不了这个。
顾临钊:“嗯,今天心情好,当一会哲学家。”
傅弦音:“我不大习惯哲学家。”
她还是比较习惯顾半仙,至少半仙放技能的时候不会跟她又这么一来一回的过程,半仙一般都是跳过过程直达结果。
“不过。”
她想了想,又接了一句:“适应适应,也不是不行,给我点时间习惯一下,行吗,顾格拉底。”
顾临钊的眉眼忽然舒展开了。
明明他表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可傅弦音就是明显感觉到,在她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顾格拉底的眉眼忽然变得舒朗,就像是春风席卷过大地的每一寸,万物终于开始调动自己全身,充分地迎接了春天。
她觉得顾临钊是被这一句“顾格拉底”逗笑,心里存了好玩的意思,傅弦音又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