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兰被她冷静的态度搞得火大,却没法反驳,脸色憋得通红,咬牙说道,“明娴,还给她,四婶再给你买新的。”
她边说边看阮娇的脸色,闺女对她给明娴买东西很有意见,多半会直接送了,也不愿意她花钱买。
阮娇眼皮都没抬,但凡她有钱,就她好面子的样儿,绝对不会拿自己的东西送人。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看她怎么买。
周云兰头一次被她无视,生气又失落,语气又软了下来,“娇娇,你是好孩子,刚刚开玩笑的吧?”
“谁开玩笑?”阮娇翻了个白眼,吩咐阮明娴,“洗干净点,你赔不起的。”
“阮娇!你太让我失望了。”
阮娇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退回屋里,抬手把门关上。
妈妈就是这样,动不动就对她很失望,她还很害怕,每天都很焦虑。
学习成绩掉一次,她就失望一次,反复恶性循环。
爱失望就失望吧,无所谓!
她看着外面高出房檐的烟囱青烟袅袅,听着亲妈温软的地哄着阮明娴,忍不住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她前世到死都不知道,她期待已久的孩子,是被阮明娴举报给计生股的,妹妹连世界都没能看一眼,就死在了垃圾桶里。
这辈子,她也不会知道的。
因为,自己会保护妹妹。
而且,只要舅舅和爸爸活着,老阮家也只能捧着她。
之前拿走的东西,她要一件一件的拿回来。
难得来趟乡下,该报仇报仇,该报的恩也不能忘。
等屋外的两人走了,才背起书包,往村里的薛家走去。
一路上,还有村民和她打招呼,完全不似前世那样冷漠。
前世村里谁不知道她被薛怀信关起来打?只是她无依无靠,加上觉得是她不检点,没必要得罪薛怀信这个流氓罢了。
被虐待了四年,只有薛惊年帮她。
他也才14岁吧,而他的右腿,听说是今年断的。
这份恩情她一定要报的,无论如何,也要提醒他注意。
不知道是怎么出事的,只是之前住村里的时候听说,他是砍柴的时候从山上滚下坡,薛家也没送去医,只用草药敷了敷,落下一辈子的残疾。
她在薛家门口等到快天黑了,也没看到薛惊年的身影,手心里都是汗水,担心他已经出事了。
顾不上对薛家的害怕和排斥,抬脚上前,准备询问去向。
“你来干啥?”
听着少年变声期嘶哑的声音,阮娇连忙回头,是薛惊年。
他穿着好多块补丁的蓝色衣服,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背着比他还高的柴。
少年的背弯着,腰却没弯,一双腿笔直。
阮娇稍微松了一口气,腿没事就好,她怕来不及。
薛惊年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脚上,忍不住缩缩脚趾,瓮声瓮气的问道,“你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