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平静,可这平静中却蕴着风雨。
谢卿白这半年里的寄托,此时再没了落脚点,空落落的。
一阵孤寂直窜心口。
谢卿白垂在腿边的手,指尖都泛起了白。
就这麽走了,没有一点消息的消失了,仿佛这里从没住过人一般。
他捱着心口的闷痛,走上台阶,站在文楚的房间外,半晌坐了下来闭眼靠在门框上。
以前他也经常坐在这里,等赖床的文楚。
那个时候,每次文楚出来都会在他屁股上踢一脚,最后还不忘嘻嘻哈哈地越过他,扮鬼脸调笑他。
耳边的笑声好像就在他眼前,可是待他睁开眼,四下却静谧一片,哪还有少女玩闹的生意。
物是人非。
风雪掩盖了他们离去的痕迹,也压住了谢卿白心里的最后一处亮光。
这半年里他多次想回来看看,可封闭训练密集,他连给文楚的信,都只能收藏在自己的柜子里。
师父知道他在哪,可是没有来找他,也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吧。
想到此,谢卿白仰头长长吐了口气,随后站起身,抽出手中的剑,砍向面前的门锁。
锁子应声落地。
推开门,并未有特别大的灰尘。
这个发现让谢卿白眉心跳了跳。
这个屋子他再熟悉不过了,挪步到文楚的床榻边,被子都被收了起来。
谢卿白坐在床沿,擡手摸了摸,上面的灰层几不可查。
这更加让他刚刚的想法得到了印证,他们离开没多久,至少没超过一周,不然冬季的屋子,以这里风沙情况,早都结满了灰,又怎会这般干净。
有了这个结论,谢卿白刚刚的阴霾扫去了大半。
他就着光秃秃的木床躺了下来,闭起眼想着和文楚小时候在这里的玩闹画面,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
从他的位置看过去,窗户边明暗处有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信封?
谢卿白一猛子坐起身,将它拿过来。
果真是信封。
他摸了摸信封,里面硬硬的好像有什麽东西。
信封表皮什麽都没写,但他直觉这应该是文楚留给他的。
拆开信封,果真是文楚的字迹。
谢卿白这半晌,头一次感觉到了喷薄而出的喜悦,眉毛都飞扬起来。
他按下心头的躁动,看到了这封信,就好像是看到了他们离去的地方。
信是留给他的,字不多,向来文楚都不爱长篇大论。
“小白,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但是当你看到他的时候,我和爹爹就已经离开了。爹不让我问你去的地方,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再回这里,所以给你留下这封信。你走的时候,师姐没去送你,但是我很后悔。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了,就当是你已经原谅师姐啦。这个枫叶坠子,本来是要给你弱冠之年的生日礼物,但是……算了,不说了,爹爹要知道给你留下了信,他估计又要唠叨了。你师父有我照顾,勿念!你也照顾好自己。师姐文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