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身上被凌·虐抽打出来的新伤旧伤,也仅仅看着严重,没有伤及心肺骨头。
离开青城后,楚淮就驾着驴车回镇上。
因为车上的人身份不明,他把人带进了一家客栈,叫店小二给他清理身体。
他还特意跑了趟德善堂,买回上等的金疮药,给清洗干净身体的奴隶上药。
没办法,异能治愈的效果太过显着,他只能放出一点点,保住对方性命后,就撤了异能。
过了一个时辰,新买的奴隶躺在客栈的床上,睫羽一阵轻颤后,慢悠悠的清醒过来。他睁开的眼睛里,是一片骇人的阴寒冷光。
下一瞬,视线捕捉到了楚淮的身影,奴隶嘴唇一抿,当即从床上一跳而起,不顾身上的伤口,朝楚淮跪下,低头叩首。
“主子!”
楚淮坐在椅子上喝茶水,听到这句称呼,身体一僵,差点没把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
他转头,脸上全是冷意,目色沉沉的看向对方,“你刚才喊我什么?”
‘主子’?他没听错吧。这年头可不兴这么叫,拉帮结派短命之事,他可不会干,而且能叫出‘主子’,意味着那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闻言,那人身子伏得更低了,语气虽然冰冷无情,但敬意只增不减,“主子,您救了我,就是我的新主子!”
“新主子?”楚淮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身边,突的弯腰,伸出左手把对方散落在地上的头发挽起,右手则捏着对方的下颌,勾起对方的脸,“那你前主子是谁?”
楚淮漫不经心的扫视着对方的脸,注意到对方眼角下方那颗鲜红的孕痣后,当即触电一般,松开了手,撒手无情的站起来,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卖身契,放到对方面前。
“你走吧,伤口我让人处理过了,不会危及性命。”一个哥儿,他怎么可能还会要。是个男子还好,带回去直接让对方去守村里的药山,还可以顺便帮忙种红薯。
娇滴滴的小哥儿能做什么?
陪着元舒和阿弟上街游玩?
楚淮很难想象出那幅画面,说完后,连对方脸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离开了客栈厢房。
救人一命,纯属偶然。
他是时候回家,到培育红薯苗的菜圃里,释放异能催生幼苗了。
村里一小半的坡地都被他包揽下来,光凭现在的那几茬苗种储备量,可能不够种。
楚淮离开许久后,厢房里,依旧趴伏在地上的离苑,慢悠悠的抬起头,随着鸦色长发往后垂拢,一张满是狰狞划痕的脸露了出来。
他眼眸里飘着一层妖邪的薄红,嘴角噙着一抹邪佞笑意,看着伸手可及的卖身契,脑袋一歪,薄唇开合,“有趣啊……呵呵呵……”
笑完后,离苑忍着浑身的剧痛站起身来,指尖捻着的正是楚淮留下来的卖身契。
他把卖身契凑到鼻间,闭上妖红的双眼,仔细嗅着卖身契上残留的气味。
一会儿之后,似是确认了什么,双眸猛然睁开,盯着卖身契,冷笑盈盈,“既然救下了我,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可休想摆脱我……”
……
夜幕沉沉,星原广阔。
此时,还在镇上宅院后头的园圃里,催生红薯苗的楚淮,突然觉得一阵冷意朝自己袭来,心尖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
他抬头望天,只看见一片耀眼的星河,并没有观察到一丝要下雨的征兆。
以为是自己的身体过于敏感的原因,才感受到了异样,便没有多想。
催生好的红薯苗,又长出了好长一截茎秆,楚淮把新长出的那一大茬苗种,全割下来,靠根部的那一截浸泡井水,再囤放到避光阴凉的库房里去。
做完这一切,楚淮到厨房里,拎了一桶热水,到浴房里洗澡。
其实,每到夜晚,他都有一种想要逃避开的念头。
不是因为夜晚的孤寂,而是枕边人的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香气,扰得他心乱不已。
今夜,对他来说,也同样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洗完澡后的楚淮,手里端着一盏蜡烛,轻轻推开屋门,放轻脚步走进房间里去。
就在他把烛台搁置好,吹灭蜡烛后,斜刺里突然钻出一个人,一下子就搂紧了他的腰!
楚淮下意识就要伸手反击,身体刚一移动,一股子恬淡清雅的冷竹香悠悠的飘入他鼻间。
楚淮皱着眉,扭头,借着从窗口倾洒而入的月光,看向身后的人。
感受着薄薄寝衣隔绝不掉的热度,他平缓的呼吸也开始凌乱起来,敛下眸中翻涌的深沉,疑惑道:“元舒,你怎的还未睡下?”
时间都走到了凌晨,这个时间点,小哥儿早早睡熟了才是。
楚淮背后,搂住楚淮腰部的裴元舒,闭上双眼,将面颊贴在面前之人的背上,吐气如兰。
过了好一会儿,才委屈的瘪着嘴,眼里含着一泡眼泪,“楚淮!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所以能不见我,就不见我。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也是为了避开我?”
楚淮能理解小哥儿内心的不安,但他现阶段真的没有丝毫谈情说爱的想法。轻轻拿掉搁在他腰上的那双手,楚淮转过身来。
看着身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哥儿,垂着脑袋没有精神的样子,心口莫名一颤,最终还是忍不住心疼对方,将人给拢进自己怀里,微微仰头,轻叹一声。
“元舒,别多想,这些天着实忙碌了些,等这阵子风头过了,我便带你进城游玩几天。”
说完,松开搂住对方的一只手,安抚性的rua了rua小哥儿的脑袋,低声低沉如酒酿,温柔而又让人为之迷醉,“乖啊,我今天还给你买了礼物,明天起了再看。现在天已经很晚了,再不睡,明天你又得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