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下山都没带包,之前江暮云和楚不闻藏在山下的物资也早在大霾过后就运回去了,这会儿对着这一箱子也是怪愁人的。
江暮云想了想,把外套脱了下来:“先送一半上去吧,其他兜着放车里,和车一起抬上去。”
他俩开回来的这辆景区专供卡丁车也是没法上滑轮的。
倒不是因为重,主要是怕给这辆还能用的机动交通工具弄坏了。
几人把箱子里的枪-支全都拿了出来,子弹就用衣服裹着,最后扎成一个包袱,免得叮叮当当跑得车里到处都是。
据赵家昊说,箱子里的子-弹多数都是他们黑吃黑吞下来的,除了常用的7。62mm他们会挑出来一部分装好,其他都是闭眼往里堆,回头还得回家慢慢分类。
两个伤员摇摇晃晃地跟着上了山,没爬两步就被江暮云催到前面去走了。
“就你俩这样在后面跟着,我都怕我一回头发现你俩人没了。”江暮云道。
江暮云这话是一点都不夸张。
秦时武给他俩检查伤口的时候几人在旁边打下手,亲眼见证了真人版大逃杀的难度。
李安轩左臂被子-弹打穿,万幸没伤到骨头。左腿膝盖受重物撞击行动受限,秦时武说可能是骨裂。右手肘关节脱位没接好,需要重新处理,其他林林总总的皮肉伤也不少。
赵家昊倒是没什么大伤,但是小伤更多,看着比李安轩都吓
人。
他右耳耳垂直接没了,据赵家昊说,但凡他当时反应慢一点,没的就不是耳垂,而是他半边脑袋了。
赵家昊反应快的不止这一次。
他右肩被削掉了一块肉,看那个刀口角度,恐怕也是慢一点就要赔半边脑袋的程度。
赵家昊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口不计其数,看着受伤时间不短,有些已经快愈合了。但是有一部分被捂在衣服里,再掀开伤口周边已经发白,有些甚至已经流脓。
江暮云一边跟着秦时武的动作给他清创一边笑道:“你这是让人给绑了,下锅之前在背上刻了个惨字花刀是吧?”
赵家昊趴在救生艇上方便他们处理后背的伤口,听了江暮云的话之后气得捶地:“这是我们刚回去那会儿遭人偷袭了!我跟李安轩刚开始没敢下死手,才让他们占了便宜!”
后来那帮人一看打不过他们,直接动了枪,赵家昊的耳垂就是这么没的。
不过也幸亏是他们刚回去就碰到这种事,给了他俩第一波补给,还让他俩警醒了起来,后面再碰到人他们就没再手软,这才能从留市全身而退。
处理完伤口,江暮云才问出了自己一直惦记的事。
“全身泛红的病人?”赵家昊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又在哪儿见过。”
他转头去看李安轩,李安轩肯定道:“是在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的,你记得那个被一群鸭子叨死的人吗?”
被鸭
子叨死……
几人听了这话后表情一言难尽。
“我想起来了!”赵家昊一拍大腿,正好一巴掌拍上自己的伤口,不仅疼地自己原地起跳,后脑勺上还挨了秦时武一下。
赵家昊委委屈屈地揉揉后脑勺,继续道:“就是我俩刚进南市那会儿,看见一哥们儿被一鸭子追着叨,那鸭子不是我说,看着就不对劲,个头比鹅都大,颜色和你家那两只鸡似的。”
众人想了想江暮云家那两只浑身泛着类金属光的鸡,都心有戚戚般点点头。
这看着确实是很不对劲。
“那群鸭子翅膀一扑棱,直接一口叨进人眼珠子里了,叨完就走,看都没看我俩一眼。”赵家昊接着道:“被叨死的那倒霉鬼手脚红彤彤的,脸上倒是还好,我俩还以为是晒伤什么的。”
江暮云略一思忖,觉得对上了。
鸭子是杂食性动物,现在外面植物还没长起来,想也知道它平时必然是吃肉的多。把人叨完就走,完全不合常理。
除非那人本身有问题,就像小白同样排斥艺市那几个人的血液。
脸上没反应,可能是因为染病时间不长,所以那群鸭子没能分辨出来,还以为眼前的食物没问题。结果一口下去发现味道不对,这才直接避开。
和小白咬完人之后才缠着江暮云要漱口一样。
像霾里的偷袭者那样连脸上都红透了的,小白压根就没对人家下口,宁愿学大白用爪子抓挠。
秦时武把药收
拾好:“听你们的描述,这种病应该是近期才出现,或者是传播开的,感染源可能是从艺市方向来的。我和小文离开南市市区的时候,没碰到过这样的人。”
秦时文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碰到了但我们没注意。但脸上泛红的人我们肯定没见过。”
据江暮云的描述,脸上泛红的病人并不是简单的两颊红,而是连着额头眼眶都是红的,和喝多了的状态有点像。
这样的人如果他们见过,不可能没印象的。
“不过你们在雾霾之前就在艺市见过已经病入膏肓的感染者,而赵家昊他们在雾霾后才进的南市,这中间差了快十天,他们也只见了一例轻症。”秦时武站起身道:“我们这里有三个身上带着伤口,近距离接触过感染者的人,其中还有两位没戴口罩,目前看他们都没事。”
秦时武也没长篇大论地和大家解释什么“感染途径”、“传播途径”之类的,只简单说了他推测出的结论:“出门做好防护,回家记得消毒就行。为了防止感染源有问题,驱虫还得继续。”
江暮云前世见多了五花八门的传染病,这玩意再变异也躲不开一个特点:致死率高的传播范围就窄。除非是感染源有问题,例如鼠疫,或是整个蓝星的水源都是某种疫病的感染源这种,不然能大范围传播的病毒,致死率都一般般,江暮云好几次都是自己硬扛过去的。
这个特
点在地广人稀的末世体现得更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