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躲得快,这茶盏就得砸中他的脑袋了。
看来他是真的气恨了,都动手了。
指尖轻掸衣间尘埃的燕珩不以为然的挑眉,“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气。”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普通农女罢了,你想玩就玩,你记不记得明家二小姐是你的未婚妻,你们还有三个月就要成婚了,你还敢当着人家的面维护其她女人,我看你是嫌轻松日子过得太好了。”胡子气得乱翘的安阳王觉得自己有时候,真想一脚蹬死他算了。
他来时还思考发生了什么,感情是有人告状了,“那种古板无趣,表里不一的女人,你们要娶自己去娶,反正我不娶。”
反正这婚早晚要退,他不如提前给他们打一个预防针。
“呵,就算你不娶也得给我娶,当初这门亲事可是你死皮赖脸求来的。”安阳王回想起白太傅明里暗里敲打着他那些话,直眉瞪眼,“你明天,不,现在,马上给我去明家道歉,最好是负荆请罪,要是得不到他们的原谅,你也别回来了。”
燕珩眼底翻滚着郁色,“让我道歉,想都别想。”
“好!你这是死活都不愿意去道歉了!”安阳王简直是要被这个忤逆不孝之子给气得半死,指着列祖列宗的牌位,额间青筋根根暴起,“来人,给他上家法!本王倒是要看他认不认错!”
安阳王妃一听到要请家法,连忙拦住王爷,泫泪欲泣的为儿子求情,“王爷你息怒,这才什么事,怎么就气得上家法了。”
安阳王一把甩开她的手,“子不教母之过,都怪你慈母多败儿才养成了他这样。”
“景珩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说到底你也有责任。”
“你还敢顶嘴!”
———
林婉娘被送回春霞院后,本以为很快就能听到明黛亲自来向她道歉的话,眼底跟着闪过一抹狠厉的得意,抬手抚摸上还未消肿的脸颊。
心里无不得意的在想,她肯定是来向自己道歉的,但自己可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她,必须得要她亲自跪下来给自己道歉,还得把那枚玉佩送给她才行。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明黛前来道歉,反倒是自己的一颗心跟着不断的往下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林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世子,世子他被王爷给请了家法。”被派去打听的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连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都顾不上擦。
“什么!”闻言,站起来的林婉娘连手上的茶盏都打翻了也不在意,抬脚就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不应该是明黛来向自己磕头赔礼道歉吗,怎么成了阿珩被请家法。
她就知道那个女人绝对不像表面那样无害,根本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伪善毒蛇!
庄严肃穆的祠堂里,只余板子打在肉上的闷哼声。
绞着帕子的安阳王妃眼泪婆娑的看着被按在春凳上行家法的儿子,打在他身,疼在母心的求情着,“王爷,你能不能别打了,要是再打下去,景珩他会受不住的。”
“你要是打,不如打妾身吧,都是妾身教导无方,同景珩没有任何关系。”
双手背后的安阳王不理会妻子的求情,只是阴沉着脸,再次重复,“本王在问你一遍,去不去道歉!”
疼得额间冷汗直冒,眼前阵阵发黑的燕珩依旧紧咬着牙根,“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在这里,我的说法都不会改变!”
想要他向那个女人道歉,绝无可能!
他非但不会去道歉,更坚定了要退这个婚的心!
“好,好,好,当真是好极了!”咬牙切齿的安阳王怒得连说好几个好,横眉竖起,“你要是不去明家道歉,本王今日还真要把你打死在这里,才好去向明家交代!”
这门亲事当初是他亲自到殿前求的,如今又要反悔,真当明家是吃素的不成!
“王爷,王妃,此事要怪都怪我,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和阿珩没有任何关系。”突然闯进来的林婉娘一把推开还想要在打的下人,扑到燕珩身上,哭得我见犹怜。
“阿珩,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受伤,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不行,你家里都没有人了,我也说过我以后就是你的家人,你这样让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燕珩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更生气她说着要离开自己的话。
安阳王妃像是看出了点什么,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转,冷着富贵面,“你要是不去明家道歉,你休想我让她进门。”
“阿珩。”握紧他手的林婉娘泪眼婆娑地看向燕珩,红润的朱唇无声张着却吐不出支离破碎的一句话。
她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但此刻竟胜过了千言万语。
原本拿着板子在打的小厮们也不敢在有动作,更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得小一点,在小一点,最好是能直接原地消失。
就连祠堂里一时之间也只剩下林婉娘的小声抽涕。
咬着嫣红下唇的林婉娘抬起泪花朦胧的一双眼睛,“阿珩,我是不是做错了事,如果不是我一定要出门买礼物送你,是不是就不会遇到明黛姐,也不会让她误会我们,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用家法,都怪我。”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这样你们也不用因为我而为难了。”泪珠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的林婉娘说完,松开他的手就要掩面离开。
“做错事情的根本不是你,你要是走了不就正中他们下怀了吗。”燕珩顾不上身体的伤口急忙拽过她手腕,随后像是妥协了一样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