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她觉得糟心的,就是富商的女儿,十六七岁,正是爱玩的年纪。白遥人生地不熟,更多时候喜欢待在书房,安安静静地看会儿书,但那丫头总是喜欢闹点事情干扰她。
白遥能肯定,那丫头就是故意的。
一本又一本的书被她扔在桌上,故意发出吵闹的声音,接着又叹气:“没意思,没有一本书好看,全都是无聊的内容,真没意思。”
坐在沙发上,脚搭在桌上,吊儿郎当的样子。
书房很大,布置却很简单,只有张书桌和沙发。两面墙都是书,落地窗外是条宽阔的河,景色漂亮。
白遥抬眼瞥了她一眼,没作声。她倒是想说几句,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何况对方还是独女,她算命看风水再准,也比不过人家的快乐重要。
而且这种情况只是偶尔,通常那丫头都是跟朋友出去玩,在家的时候少。
几个月后,她跟那丫头熟悉了不少,好处是不用再被一本本扔在桌上的书吵得分神,坏处是有了别的干扰方式。
“白遥,你最好了,就陪我出去玩嘛,他们也都想见见你,都说你特别厉害,求求你了。”林月然摇着她的手撒娇道。
白遥心中暗叹着气,摇了摇头。她不想跟那群十七八岁的小孩闹,虽然她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但就是觉得他们幼稚。
林月然松手,不满道:“为什么我每次请你出去一起玩你都不肯啊,待在家里多无聊。”
“我喜欢安静,看书就很适合我。”白遥道。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说出这种话,换做以前,她自己都不信。可是现在她不是为了应付林月然才这么说,而是真真实实觉得安静更好。
林月然也没有多纠缠,看白遥实在不愿意也就放弃了,坐在一边无聊地滑着手机,与朋友聊了几句,不经意抬头看见白遥专注的模样,一时失了神,而后轻咳几声移开了目光。
她的那群朋友说的话有一点她很认同,白遥确实很好看,笑起来时有股软糯的孩子气,很可爱。但安静下来又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清清冷冷的。
于是林月然干脆趴在桌上,静静看起了白遥。
白遥察觉到什么,望过去,林月然忙移开目光,假装看着窗外。
晚上,林月然干脆将作业也搬到书房,一有问题就问白遥。
“我造的句子怎么就不行了,通顺又没有语法错误,我爸为什么老说不行呢?”林月然说。
把作业推到白遥面前,白遥看着成串的英文脑袋就痛。
“我不懂英文,给我看没用。”白遥说。
林月然笑:“那我翻译给你听,题目是……”
“可以了。”白遥叫停,“林大小姐,不然你请个家教吧,我看你不懂的问题还挺多,我又不会,请个家教后就很方便。”
“我才不要什么家教,笨死了,还没我会的多。”说着动起笔来,居然很快就完成了作业。
白遥看着她,原来不会都是装的啊?也太闲得慌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月然也殷勤得很,不住地给白遥夹菜,白遥看了眼林父林母,见他们满脸笑意地瞧着自己女儿,暗暗叹了口气。
本来还指望他们拦住一番呢。
“你就给白遥姐夹,我们可要生气了。”林母佯装介意道。
林月然便立即给他们多多夹了不少:“全是肉,多吃点,爸妈你们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父母二人朗声大笑。
白遥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也浅浅一笑,她想起了云盘村自己的家,也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很美好。这样看来,她没去打扰是对的。
大洋彼岸,沈氏集团总裁办,沈玉宁久久盯着桌上相框里的女孩出神。
已经两年了,派出去寻找的人没有一个好消息,白遥这个人就像彻底消失了一样,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脚边响起哼哼唧唧的声音,她看下去,蓝宝蹦跳着,张着手。沈玉宁轻轻一笑,将相框给他,蓝宝便安静了,盘腿坐在地上,靠着沈玉宁的脚,看着相框里的白遥。
白遥消失的这两年里,她们三人和蓝宝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她,时间越久,也越是不安,唯恐白遥出了什么意外。
等手上这堆事情解决后,她打算亲自再去找找白遥,去白遥曾经待过的一切地方。
她甚至已经不期望能找到白遥,只是故地重游,能让她回想起与白遥的好些事情,靠着那些念想,她才有坚持下去的希望。
一如往日,白遥待在书房内看着书,满墙的书籍,两年,她已经看了近百本,也喜欢上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至少她心里面很安定。
为什么不安定呢?她也不知道,尤其是每天晚上,她总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也总习惯看向床边,似乎那里有什么一样。
这些东西让她觉得很不受控,好像她自己都变得不认识她自己了一般。
没过多久,电话铃响起,这是新办的卡,只有两种情况,除了骚扰电话就是林家人打来的。
这回是林月然。
“你好,你是白遥吗?”声音却不是她的。
“是我。”
对方那边传来吵闹嬉笑的声音:“是这样,我们今天给朋友庆生,然然她喝醉了,叫着嚷着要回去,我们送她她不愿意,非要你来接,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白遥合上书,不明显地叹了口气:“地址发给我。”
开车到了地方,门外灯光绚丽,里头嘈杂的声音甚至透了出来。
白遥擦着人群,不少目光注视着她,一身黑色风衣与这里热舞的人显得格格不入。酒味浓重,她不适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