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锅甩了出去,曹穗自然还是得夸夸曹操。
“阿父为大汉呕心沥血、抛却个人得失,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不负朝廷不负百姓,百姓也定会将阿父放在心中,等到百年之后,定有人为阿父立碑作传。”
曹穗越说越夸张,好似曹操已经结束了乱世、恢复了汉室的荣光,曹操听着这熟悉的夸大又中听的夸赞,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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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摆摆手,谦虚中又带着些许意犹未尽,“莫要如此谄媚。”
曹穗义正言辞道:“我这是有感而。”
曹操都懒得再和她贫嘴,这话他就算爱听也不可能信。
曹操领着兵马又离开了济南郡,郡内瞬间又平静下来。
曹操此次出征将地盘兵马都划分给几个部下,夏侯渊等人一个个负责一片地区,按照曹操所言的“怀柔”政策来行事。
一支支军队搜寻黄巾踪迹,运气不好碰到的直接没来得及走怀柔那一步就被暴力收编,剩下找不到的就开始宣讲。
军队里想找几个能认字的都凤毛麟角,被挑选出来宣讲的兵说话都磕磕绊绊,夏侯渊嫌弃得不行,但没得选只能作罢。
但这种士兵宣讲也有好处,大白话说的百姓都能听懂,而且也没百姓会嘲笑士兵磕巴,又不是后世憋不住笑的损友。
听到分田地,百姓哪怕再害怕都忍不住抬头盯着宣讲的士兵,眼神看得人心里都打颤。
别说百姓,就是跟着出来的士兵同样心动,按照太守的说法,他们也是济南郡出身清白的良民,更何况他们还有贡献在身,肯定少不了他们的那一份。
越想心中越是火热,恨不得立刻钻进大山里把作乱的黄巾一个个全部揪出来,然后回去济南分田地。
百姓之中有人实在抵抗不住分田地的诱惑,怯怯地问道:“军爷,如果出身清白,真的会给我们分田地吗?租税又该如何算呢?”
被问到的人一片慌乱,他知道的也没那么详尽啊,这些东西太守都还未全部商讨出来,但他心里慌并不影响面上糊弄人。
“分田是肯定的,但赋税太守还未确定,但之前哪怕是租税都是只要上交四成,剩下六成全部归农户,不用再交其它人头税。”
四成税听着没有十税一动听,但全部赋税都包含在内对百姓而言是心动的,起码他们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官府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税。
有人则是询问关键的地方,“身家清白是什么意思?”
总算是问到点子上,士兵咳嗽两声,“自然是家中没有违背大汉律法的良民,普通人家不需要担心这些,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大家都是身家清白之人。”
此话一出,许多人脸上都流露出心虚和难以取舍的表情。
宣讲的士兵没有在此多逗留,一副只是例行通知还要赶往下一处的平常模样,反倒是叫原地的百姓一颗心被吊着。
留在村落的百姓聚集在一处,有的人神色焦灼。
“族老,当官的真要给我们分田地,可石头他们怎么办?”说话的妇人满面焦色,她儿子就是石头,活不下去才跟着一块当了黄巾,留下她此时恨不得把儿子拉下来。
有人则是秉持着怀疑的态度,“若是当官的骗我们怎么办?到时候他们算账,石头他们岂不是要?”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曹操派出去的人到处宣扬此种思想,济南郡内荀彧和戏志才也是有条不紊地商议后面的进程,起码年底之前要拿出具体的章程,在明年春耕之前落实下去。
否则给百姓画的大饼成为空谈,必定会引起哗乱。
有人想要再端望几日,曹操也同样有的是耐心,左右着急的不是他们。
有些地方出于稳健想要到别处去打听,可济南郡几乎都在讨论此事,虽说还未彻底定下来决策,但说到分田谁不得激动。
旁人越是热火朝天地讨论,心虚忐忑的人越坐不住。
像是石头娘便偷偷摸摸地去找石头,将消息告知他,劝说石头乖乖地脱离黄巾,否则真等到登记户口名册的人下来,他可就成为黑户没有退路了。
石头咬牙不知该如何,他自然不想继续当黄巾,本来只是本分的农户,当了黄巾也不可能一跃成大人物,依旧是最底层,只能说饿不死。
可付出的代价和他得到的东西可不对等。
石头一咬牙,决定找同村同族的人商议一块下山。
此处黄巾头领正在联系青州黑山军打算抱大腿,万万没想到不过几日,就有人来报许多手下都逃走了。
小头领不可置信,“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
从未说过当了黄巾还有回头路的。
“大家都听说济南郡的太守要分田,许多人都心动,一开始只是零散地找不到人,后来更是几十个几十个消失,现在已经跑了将近三百多人了。”
小头领不可置信,他手下总共不过几千人,居然跑了几百人,尤其是人数还在增加,他岂不是要成为空架子?
他恼羞成怒道:“将下山的路封锁,今日起轮番值岗,每个小队少了人那就剩下的人全部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