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时还没想到怎么告诉你。”柳长羿短暂地放开了他,“等我想好了,一定告诉你。”
“好。”铃铛干脆道。
“若若。”
“嗯?”
“谢谢。”
铃铛醒来的时候,没看到柳长羿,不是说好要带他去鬼谷吗?
他刚走出门,就听到一声长啸,狂风几乎把他吹倒,他被重重地摔在墙上,“啊!”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摔断了。他缩在墙角,努力想站起来,可风实在是大,难道是天劫来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一个巨大的阴影投过来,远处,一条巨大的怪物从水里探出头来,直冲云端去。这世间,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妖怪吗?
铃铛借风一跃,跳到房梁上,瞧这蛇妖,怕不是已经活了几万年吧?等等,几万年?蛇妖?蓝烟!
他吓得一个机灵,正好风又来了,他被吹着从房上掉下来。
“哎呦小美人儿,你可别摔出什么毛病,我要心疼的。”
这声音……铃铛松了口气,想从她怀里出来。
蓝烟的胳膊紧了紧,道:“我放开你,你站得稳吗?放心,我就抱一会儿,不占你便宜。”
铃铛:“……柳仙人呢?”
“那不是。”蓝烟看向蛇妖的方向。
铃铛迷茫的眼睛在一瞬间张到了最大,不可置信!那个丑丑的怪物是柳仙人?
不可能吧!
蓝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道:“当然不是了!哎呀你等会儿就看见了。”
云端已经被蛇妖撕碎了一个口子,无数天兵天将从上面掉下来,从这里看,像是一大片的蚂蚁,惊慌无助。
又是一声尖锐的嘶鸣声,怪物像是被什么打到了,从那云端里转过头来,看着迎面而来的柳长羿,祭神出鞘,蛇妖险些被拦腰斩断,锋利的刀刃在天上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光,再次回到了柳长羿手中。
一人一妖在海上不断纠缠着,铃铛站在远处,只能看到红色的影子绕着黑色的蛇妖盘旋而上,他看不清招式,也看不清谁在上风。他只能紧攥着腰间的蛇皮,祈祷柳长羿无事。
“那是妖界的大将。”楚钰扶着墙,吃力地走到两人身边,“去年就疯了,皇兄和魔君合力将他镇压在海底,皇兄不敢把这事传出去,怕鬼界趁虚而入,却不想……妖界怕是难逃一劫了。”
铃铛从蓝烟怀里挣脱出来,拉住楚钰的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救不了妖界,他也不能替柳长羿担保什么,但他希望楚钰好好的。
楚钰笑着道:“我没事,皇兄……应该会护好他的子民。不过我记得他之前没有这么厉害啊,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轻易就把它镇压在海底了,连丁点传言都没弄出来。”
“这位将军多大年岁了?”蓝烟问道。
“大约……八百岁。”楚钰有些不太确定。
蓝烟“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刀锋劈上去,斩断蛇妖的瞬间,也将天上的宫殿劈成了两半。祭神吸足了血,更是兴奋,刀身上的红色花纹被鲜血浸润到饱满光滑,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柳长羿强力压抑着心中燃起的杀意,压制着手中蠢蠢欲动的刀。
风止,天晴。
“美人,你还好吗?”蓝烟看着摇摇欲坠的铃铛,抬手扶他。
铃铛晃了晃头,刚才的场面实在是让人头晕,他没看清祭神是怎么穿过蛇妖的身体的,他只看到满目的血腥,鲜血喷涌得到处都是,他强撑着,想去看看柳长羿有没有受伤。
“先别去了。”蓝烟拉住他,“你看,柳仙人带着蛇妖的尸体去天庭了,安心在这里等他回来吧。”
“怎么回事。”冷凝华站在破败的宫殿里,看着诸位面露难色的神仙,“这孽畜究竟是哪里来的?今日若不是柳仙人及时赶到,天庭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头打量着浑身是血的柳长羿,“柳仙人到偏殿清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吧。”
“好。”柳长羿并未推辞,他身上这样,确实不好回去见铃铛。
“天帝!”张盟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有柳长羿,头也不回地走了。张盟千神色痛苦,继续说道,“有些事,下官不敢再瞒下去了啊!”
我不该轻视你
“何事?”冷凝华问道。
张盟千的头重重砸在地上,愤怒到几乎是在咆哮:“师父生前曾撞见过杜竹将军和妖界的将军有书信来往,疑心杜竹与妖界勾结,想要造反,便多留心了几分,发现二人不仅经常互通书信,还私下见面。之前,天帝派杜竹将军前去清剿仙缘岛附近的妖怪,可杜竹将军只是将他们驱赶,并未遵照天帝的旨意,将他们杀尽。今日下官去护送师父的尸身入棺,前脚刚走,妖界将军便突袭天庭,而杜竹将军偏巧又旧伤复发,无法出战,若说他们从未勾结……实在难以相信!还望天帝为了众位的安危,明察此事!”
“一派胡言!”杜兰上前,呵斥道,“天帝,兄长旧伤一直未愈,这事大家都知道,兄长受伤,也是为了天庭!怎能给他扣上这样荒唐的罪名!”
张盟千道:“天帝若不信,只需派人搜宫,看看杜竹将军的寝宫里有没有和妖界将军互通的书信。下官所言,若有半句虚假,甘愿受雷刑折磨至魂飞魄散,愿天帝明察。”
“混账!兄长……”
“够了。”天帝打断二人,“郑璇元君,你带人去杜竹那边,定然要好好说,不要惊扰杜竹将军养病。”
“是。”郑璇元君道。
雷声炸响,柳长羿刚沐浴干净,穿上一件里衣,此刻,他顾不上回头拿上一件外衣,满脑子都是在白泽宫慌张等待的铃铛,脚上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