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见立在眼前的师知苎灰淡的眼剎那一亮。
他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油纸包,侧头低首,目光柔和道:“今天怎么这般快回来了?”
师知苎道:“店中无事,给你带了药回来,一会儿记得用。”
顾蕴光闻言微怔,尔后薄唇轻扬,看她的目光越发柔情:“好。”
他没问什么药,只要是她给的,哪怕是毒药也会不眨眼地饮下。
被烧毁的院子终于有人来慢吞吞地修葺了。
云都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段时日两人之间的相处前所未有的宁静,有时她会产生莫名的一种错觉,好像与他真的是普通的夫妻。
两人之间关系转变是发生在一天夜里。
他的院子已经修葺好了,刚搬回去,沈长生与沈意奴一起来云都看她。
许久未见沈长生,师知苎欢喜迎接,当夜在院子里摆筵席。
沈意奴坐在沈长生身边细心的询问她想吃什么,甚至连瓜果都不用她亲自动手。
沈长生现在并不想吃什么,只想要与师知苎好生叙旧。
本来这次来云都,不想让他跟着,但因为一离开他的视线,他总是会误以为她要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默认他跟着。
黏人的男人实在烦人。
沈长生面无表情地转头对他说:“我想吃刚才过来时,在西街看见的那个糕点。”
他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声线低柔道:“好。”
说完转头看师知苎:“我姐姐先暂且托付给你,我很快就回来。”
说罢转身出了院子。
沈长生转头对着师知苎眨了下眼。
看得师知苎称奇。
沈意奴此人,她虽未曾接触过,但却有所了解,比顾蕴光还狠,现在面前昳丽漂亮的青年很难让她联想,有朝一日竟然被驯服成温驯的家犬了。
待到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师知苎看向对面冷艳既明艳的女子,如今的她比早几年似乎要柔和,岁月从未在美人身上留下过任何痕迹。
想起之前收到过她的信,师知苎问道:“他还缠着你吗?”
沈长生摇头:“不算是缠着,而是注定了分不开。”
这句话没有谁比师知苎更能理解。
她与顾蕴光也如他们一样,早就分不开了。
沈长生抬手将碎发别至耳畔,目光轻柔地问道:“你呢?听沈意奴说他又找来了。”
师知苎摇头,端起桌案上的酒斟满,浅抿一口清酒,语气有几分无奈:“一样。”
沈长生也摇摇头,轻叹,转过此间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