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不见光的牢房里难得见到一缕幽光,并非是有人来救他。
地上血迹干涸了一层又一层,白雀站在那缕幽光中对他说:“如果你在这里过的只是这般日子,不如放弃那所谓的道心,同我们一起入魔。”
这是唯一能让他活下去的选择。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颓废的味道,地牢中还关押着其他妖兽。
他们有些是他的手下败将,两方相战,风光的是他,可转头被扔进牢房,他仍旧一败涂地。
嘲笑声与唾弃声此起彼伏。
他们只臣服于强者,此刻皆满眼戏谑,等待着他的死亡。
“他们取你的仙骨,又要用你的心祭剑,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牢房困不住我们,只要你想,我们可以随时出去。”
“明日便是终战了,胜者坐享天下,万千修士无数妖魔皆俯首为臣,而这胜者未必不能是你。”
“那剑只能是你的剑,沉星,难道你真的甘愿死在这里吗?”
白雀叫出“沉星”两个字的时候,他终于有所动作。
但开口所说,也不过是:“我不叫沉星。”
现实与梦境不断重合分离。
他从噩梦中惊醒,彻骨的冰冷消散而去,他只感觉到左手覆着一团温热。
璧音握着他的手正在床榻边打盹,白雀睡在她脑袋上,一听见动静羽毛炸起,喊着:“醒了醒了!他醒了!”
随即不等璧音和沈遇星有何回应,便如鞭炮一般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不是,你睡觉睡着睡着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真的是想吓死我们吗?”
“你知道璧音把身上最好的丹药都给你吃了吗?就连玄明堂的医圣都拿你束手无策,她偏不信,硬是拿出身上所有的丹药说要给你续命!”
“幸亏你醒了,你要是真死了,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不对,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做让别人担心你!你说话啊!”
白雀说了一大堆,再看璧音与沈遇星,两人相视无言。
他自知此时轮不到自己多语,叹气,说道:“算了,你还活着就行。”
然后振翅而去,将房间留给他们两人。
沈遇星咳嗽一声,有些迷茫,却是习惯性地轻笑,拍着额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
他朝外面望了一眼,天空一片漆黑,远处泛着白光,似乎是夜色刚至,正是明月低悬之时,便问璧音:“怎么,我睡过头了?嘶——好像也没多久,这太阳好像才刚下山么?”
璧音面色苍白,盯着他,眼中不见一点神光,听见他的话,神色才略有动容,不停地用拳头打他,带着哭腔道:“什么没多久,天都要亮了!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又故意在逗我玩!这次一点都不好玩!”
沈遇星愕然,抓住她的手,却被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