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字一出,景明帝脸色一白,当即夹紧了龙袍下的双腿。
李忠是个人精,一下子就发觉了自家主子的异样,将背躬得更弯,声音更低,“据闻,谢大人,梁大人,也是这一病症……”
景明帝一听,心里瞬间明白过来。
他这满朝的高位大臣,包括他这位皇上,是突然集体不举了!
至于原因。
他心中一阵冷笑。侧首,吩咐李忠,“传太医院杨院判到乾元殿来!”
“……是,皇上!”李忠答应了一声,顾及景明帝的心情,亲自朝外退去。
半个时辰后,乾元殿。
景明帝冷冷地看了杨院判一眼,“可有把出什么来?”
杨院判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上,战战兢兢地摇头,道,“皇上恕罪,臣无能,看不出皇上的脉象有何不妥!”
“……罢了,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外传!”景明帝脸色更加黑沉,却不得不放人。
杨院判满头大汗,膝行着,小心翼翼地朝外退去。
直到退到殿外,扶着红色的廊柱站起来,他的心才落回到肚子里,缓了一会儿后,颤颤巍巍地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之后一个月,京城中的气压是前所未有的低。
权贵们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都没有登摄政王府门的勇气。
直到有一个大臣,从回春馆出来后,恢复了正常。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
第二日,所有的权贵大臣都戴着幂篱往回春馆涌去。
回春馆的掌柜,也不避讳,直言这药方是摄政王妃给的,药也是替摄政王妃卖的。
一副十万两黄金,不二家。
那些中招的权贵大臣,心里头将楚辞和孟璟骂了个狠,但是该掏钱时,还是得忍着肉疼,往出掏,哪怕那些钱是自己为官这么多年所有的家私,哪怕还得寻相好的同僚写借条借钱……都得买啊!
这一场风波过去,楚辞赚得是盆满钵满。
自然,那些红口白牙,不堪入耳的谣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鹤选堂中。
云太妃看着纯宵,神情之间,极是复杂,“没想到,那个贱人还真有几分本事……璟儿的病症,必是她治好的!”
纯宵身为云太妃最宠信的婢女,对前阵子外面的那些风波也有些了解。
闻言,福身笑道,“娘娘说的是,王妃医术是真真儿的好。”
云太妃冷脸,“她再好,也不是本宫心尖上的人。只苦了宵儿你,明明品貌双全,却只能留在这冷冷清清的鹤选堂,陪着本宫这个孤家寡人……”
纯宵听云太妃这般说,心中也涌起几丝伤感。不过很快,又掩饰过去,一面轻轻地给云太妃捶背,一面道,“宵儿从不想做人上人,宵儿只想陪在娘娘的身边。”
“……好宵儿,是本宫对不起你。”云太妃哽咽,更坚定了替纯宵筹谋的心思。
云水居。
楚辞扫了眼回春馆掌柜送来的账册,确认无误后,直接交给抱月。
抱月看着小巧的银匣,有点儿不敢接,“这么多的金票银票,王妃真的要交给奴婢保管?”
“怎么,不愿意?”楚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我换个人?”
抱月连忙摇头,“奴婢愿意,奴婢一定替王妃好好地守着。”
楚辞笑了,看着她怀中精致的银匣,道,“以后我还会赚得更多。”
抱月笑的眉眼弯弯,“奴婢相信娘娘!”
主仆二人正温馨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吵嚷声。
楚辞下意识的蹙眉,给抱月使了个眼色,正要让她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外间,王府大管家的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王妃,慈宁宫皇太后宣召您进宫,德公公现在正在前面厅里等着……”
楚辞一怔,慈宁宫皇太后?
那不就是孟璟的嫡母——任太后。
她记得,孟璟与她闲话时,曾冷笑着提过一句,那位任太后,可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渣儿的狠角儿。
当年,不知有多少先皇的妃嫔、皇嗣无端殒命在她的手上。就连孟璟,也是因她之故,才小小年纪,就远赴边疆,死死生生百余回,十几年都不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