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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她这才放下心,但另一方面也感到魔法部的不靠谱,下一个假日她仍旧去了萨里郡,顺便拜访了费格太太,那老夫人只看着她叹气。

“邓布利多关照过我,但我也清楚我能做的不多。”她说:“等他大一点儿,我会找机会让他来我这过周末——当然,我也不能让他多开心,否则佩妮就不会再让他来了。”

斯黛拉又来过几次,有一次她甚至打扮成社区工作人员,堂而皇之让德思礼意见填写家庭问卷,说最近虐童事件太多,她在逐户调查周边有没有此类事件,并做回访,为儿童营造良好生活环境之类的——上帝保佑,他们太紧张了,完全没有识破女孩蹩脚的谎言,只急着打发她走。她相信这样一来,德思礼一家至少不敢公然对哈利不好,如果被人听去闲话,这也是他们这种“体面”人家不愿意看到的。

玛法尔达的好消息在一个月后到来,她说她趁德力士上厕所,把斯黛拉的申请塞进经过克劳奇首肯走程序的那一叠里,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有猫头鹰上门。女孩飞快地回信感谢,并送了一包比比多味豆味的盲盒冰淇淋。

如玛法尔达所言,她的申请在开学后的一个工作日送到了科克沃斯,准许时间的当天上午,她起了个大早,仔细对好时间,在衣柜里找衣服时突然瞥见弗鲁姆夫人送她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她顿了顿,踌躇地拿了出来。

斯黛拉皮肤瓷白,穿上白色也不会显黑,反而看上去软糯的一团。弗鲁姆夫人不愧是裁缝的女儿,她的眼睛很毒,各个部位的尺码都很准确,尤其是收腰,斯黛拉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的腰有这么细过。

谁会这么去阿兹卡班?斯黛拉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觉得脑子坏了,布莱克还在坐牢,自己居然琢磨着怎么穿好看!这可不是约会,姑娘!

她唾弃自己,打算换一件普通的,但是脑海里又乱七八糟响起朋友们希望她有美好爱情的祝福声,以及很多年前西里斯漫不经心的评价。

“你穿白色会好看。”

那是在熙熙攘攘的赫奇帕奇地窖门口,小獾们成群结队又目瞪口呆地看着校园明星西里斯·从来不会到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布莱克穿着黑色西装迎接自己那神秘的毕业晚会舞伴,斯黛拉窘迫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她还没开始发育,身材像一块没什么味道的平板,而布莱克恪守绅士风度,朝她弯下腰,像哄孩子似的:“很好看啦,哈德温小姐,蓝色也不错。”

她还记得他眼里难得的诙谐和放松,过了这么多年仍旧在记忆的角落里闪闪发光。

可现在他却再也笑不起来了。

往事在女孩的眼里闪过,她叹了口气,最终没有换下那件衣服,只是抽了件黑色斗篷披在外面。

阿兹卡班一如既往地阴冷,这次没有邓布利多的同行和魔法部的特批,她在落地的那一刻已经开始手心出汗,有许可的客人胸前会别上一个小漏斗,而他们必须在沙粒倒完前回到壁炉里,否则魔法部对各种可能后果一概不负责。

这是苛刻的,因为他们压根不愿意让人去探监,与摄魂怪的交易让人不快,没有一个摄魂怪对新鲜的人类不垂涎欲滴,即使是罪犯家人,也会畏惧这里的监守而降低探监的次数——更何况克劳奇根本不会准许,斯黛拉是这么多年唯一的漏网之鱼。

她提着微弱亮光的马灯,沿着印象的路线前进,费力地辨认着监牢上的数字,摄魂怪破烂的黑色袍脚有时会出现在斯黛拉的视线里,犯人们朝女孩发出恶心的调笑和粗鲁的呼吸声,甚至有人伸出手想要拽过斯黛拉,即使赫奇帕奇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精神几乎绷到了极限,终于在一个犯人“脱下衣服朝我摇摆”的下流歌声中匆匆来到布莱克的牢房。

“布莱克先生?”

她小声唤着,里面无声无息,实在太黑了,女孩什么也看不见。斯黛拉尽量把灯靠近牢房,也不见有人类的踪迹,一瞬间她还以为布莱克出了什么大事,她惊慌失措地提高了声音,随着一声低低的、但绝对是兽类的呜咽声后,马灯的光照在肮脏的墙壁上,一个四足影子前肢抬起,然后拉长变幻,跟变魔术似的——属于布莱克瘦高身影的出现在牢房深处。

斯黛拉愣住了,一直到男人走到自己面前还只傻站着看他。

“哈德温?”

布莱克像是裹在一团黑色雾气里,他谨慎地离她大约两米远,语气里带着浓重的疑问,斯黛拉结巴道:“刚刚、刚刚那是?”

男人没有解释,虽然他的样子比上次还要糟糕,但在这种状态下他竟然还能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女孩,他的警惕性让人惊讶。

“你怎么过来了?”他越过女孩的头顶看了看她身后,语调阴郁:“一个人?”

忽然,男人仿佛想到什么,立刻跨了一大步来到女孩面前,神情变得慌张:“是哈利——”

“不、不是。”斯黛拉赶紧否认:“是我交的申请,我来探监。”

“探监?”

布莱克神情僵住,他仿佛不认得这个词似的:“什么?”他脱口而出:“来探监做什么?”

“噢,噢是的。”虽然他的表现足以让斯黛拉尴尬,但她胸前的沙漏已经开始微微震动,她猛地回神,语速飞快:“我去看了哈利,现在每半个月我能腾出一天时间去看望他,当然,偷偷的——我是来告诉你他还算不错。”

布莱克总算明白她的“探监”是什么意思,他们靠的很近,低头就能看见女孩紧张而红晕的脸颊,还有她闪烁的焦糖色瞳孔,她明明害怕,却还强装镇定。马灯的提手套在她的手腕上刻出一道深红的勒痕,煤油灯光印在灰色的世界里,将她黑色斗篷下的白色衣裙映出一层浅黄的暖光,意外地舒缓了他一直以来强烈按压的暴虐和彻夜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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