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出事了。”江驰看一眼尸体,抬眸又看向许愿。
禁毒支队人手不够,陆祁牺牲以后很多人都走了,许愿不放心新调上来的,于是拿定主意向刑侦的兄弟们求助。
许愿颔首,沉着脸拿出手机通知过自己队的外勤后又拨通刑侦队长的电话:“孟队,你想加班吗?”
电话那头愣了半秒,旋即道:“你在哪儿?”
“东南大道往左三百米的废品回收站,”许愿说,“赶紧带你队里的人来一趟。”
人员全部到齐之后,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走访调查,又赶回局里找人办了手续,拿着手续立马赶去周边的商铺调监控,基本上把东南大道附近的情况都摸了个底儿掉。
有时候警察的直觉真的不是吹的。
通过走访得知死者跟陈皮有关系,禁毒支队的法医在刑侦队的协助下对死者进行了解剖,在该名女子胃内发现大量毒品残留,疑似生前曾用人体运过这些东西。
死者嘴里的卡片是一张照片。
正当许愿和刑侦那边的人商量过打算继续彻查下去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转折——凶手竟然主动上公安局自首了。
两天后,李大龙经就医观察后又给打包送回了看守所等待法律宣判他的罪行。
陈皮则被一堆警察从医院带出来,现在还在审讯室里跟审他的人大眼瞪小眼。
这次负责审讯的是分局禁毒大队借调进“新型毒品系列案”专案组的蔡伟杭——此人就是那个前几天在寻找陆祁下落时对许愿妄加议论的枭雄人物。
其实这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小心眼,说实话办案能力挺强,不然冯忠实也不会放他进专案组。
蔡伟杭翻了翻手中的材料,眼神一凝:“陈皮,对吧。说说看,两天前的夜里是不是跟李大龙串通好的逃跑?也就许愿那个蠢的信了李大龙的话把人给放出去。”
但要不是许愿放了人出去跟陈皮见面,陈皮说不定至今都不会落网。
蔡伟杭想到这里,微微顿住,对许愿是又恨又嫉妒又找不到借口鞭挞。
他定了定神,看向陈皮。
被卡在审讯椅里的陈皮满脸淤青,手臂上的枪伤已经包扎过了。
白天的审讯室并不开灯,一点微弱的亮光从外界洒进来,照在陈皮眼前的座椅扶手上。他不安分地晃动自己被铐在审讯椅里的手,紧紧盯着眼前的警察:“你谁啊。”
“你管我谁,”蔡伟杭看着他,“我再问你,大年初三的凌晨五点,你在哪里。”
陈皮紧闭着嘴不说话。
蔡伟杭与身边的同事对视一眼,开始播放监控录像,并将显示屏转到陈皮面前。
蔡伟杭:“熟悉吗。”
陈皮摇头。
“这辆车,熟悉吗,”蔡伟杭说道,“大年初三凌晨五点,你和你的同伙从东南大道的废品回收站开着这辆车,绕过公共监控来到了陆祁家附近,躲在树后面。凌晨五点半,你伙同魏涛以及另一名嫌疑人开车跟踪刚从家里出来的陆祁,趁其不备将他拖上了车。”
陈皮瞳孔微缩。
蔡伟杭又道:“你以为你巧妙地躲开了大部分公共监控就万无一失了?你躲得开公共监控,却忽略了周边商铺的私人监控,经过我们的调查,那天凌晨坐在车上后座中间位置的这个人是你吧。”
说着蔡伟杭将画面放大,圈出画面中的人脸:“这份监控经过特殊处理,现在已经能看清脸了,根据你在我们公安系统内留下的身份证存档照片来看,监控画面上的这个人是你没错。”
“不,怎么可能”陈皮喃喃。
“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这么快锁定你?”蔡伟杭沉声说,“三年前,你因犯协助组织□□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并处罚金两万元,在公安机关留下过案底——你觉得你出来之后改行贩毒,我们就抓不到你了?”
陈皮突然暴躁起来,大喊着,不断挣扎,企图挣脱审讯椅的束缚。
“我又不是有意的,我是被胁迫的!我是被逼的!都是李大龙和狼哥逼的!我也不想杀人又贩毒,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吗!”
蔡伟杭:“老实交代,如果你是被胁迫的,是谁胁迫,因为什么胁迫,作案过程中你都干了些什么,都交代清楚,不要撒谎。这关系到你未来的量刑。”
陈皮痛苦地大叫,而后又猛地沉默下去,审视着蔡伟杭:“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又不认识你。”
“我是警察,负责你的审讯。”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被逼的!”
他在审讯室里大叫着,蔡伟杭忍不住一拍桌子:“你再叫一个试试?这里是公安局,你什么态度啊!”
陈皮继续大叫。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一沓鉴定报告被甩在桌上。
陈皮登时安分了。
来人是许愿,身后跟着江驰,两人前后脚进来。
江驰来的时候扶了许愿一把,垂眸看一眼蔡伟杭,抬了抬下巴,许愿右手按在江驰肩旁边:“我问陈皮一点事。”
“队长。”蔡伟杭审人的气势瞬间消下去,起身,椅子拉开。
蔡伟杭身边的那个同事下意识也想站起身给人让位置,被江驰轻轻拦下:“没事,我就不用了,队长不舒服,他坐就好。”
蔡伟杭撇撇嘴角,小声嘁一声:“装模作样。”
江驰看过去:“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蔡伟杭双手抱胸站一边去了。
许愿翻了翻审讯材料,而后对身边的警员耳语:“你去通知专案组,审讯结束之后集中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