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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第1页）

杨玉环瞪着双眼，身体前倾，“对，就是我一口一口把你们喂胖的，是你们这群猪先对着我喊饿，不喂你们就要吃人！起码我真的建立起来一块幸福的土地，我的s区比其他大区都幸福！”

马提尔达紧张地扶起他，“回去吧，先生，”马提尔达看到他的血渗出斗篷了。

杨玉环却露出斗篷下贴满内啡肽止痛贴的手臂，鲜红刺目散发着血腥气：“等着瞧吧，我开始赎罪了，神明代理人就是我的愿望。

我终于等到神降临的一天，就算不是主神也够了，哈，哈哈哈哈……终于啊～”

众人掩鼻，马提尔达扶着痴愣的杨玉环离开会议室。

「我也曾金玉满堂我也曾瓦灶绳床你笑我名门落魄，一腔惆怅，怎知我看透了世态炎凉……君试看真真切切虚虚幻幻，啼啼笑笑千古文章，千古文章」

马提尔达劝着他歇歇再唱，可杨玉环高兴疯了。

他停不下来地唱。

唱他一朝醒来白发苍，童颜鹤发不经冷暖热，不知世间万善凉。

茫然到了地面，死在怪物手中，死在人手中，怎么也死不完。又钻进地下，掏出那珠宝书卷百宝箱，赠人锁麟囊，用金丝银线织一张天大的网，网住叫幸福的东西。

字字句句皆血泪，十年百年不寻常！

没救成人的人救不了所有人，想救人，要找救成过的人的神！要有神，用神的办法救所有人！

“咳咳咳咳！我没事，马提尔达，我会继续赎罪，直到干干净净。”

杨玉环用手背抚两下眼角，步伐不稳，“我欠的，都还。欠他的，都还。”

番外莉莉斯登场

白泽爪间敲打着节拍。他讨厌杨玉环，讨厌他动明离的东西。

讨厌他是背叛明离的研究员的后代，讨厌那支水熊虫基因的永生试剂。

讨厌杨玉环从不知道哪个特区遗址中爬出来，挖空特区上的古墓拿走陪葬品。当了偷生的家养老鼠，获得长生之后还闹着喊着让主人回来好继续偷生。

白泽看见他就讨厌，他从没有讨厌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杨玉环吊起嗓时，他听着，又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他因为那几分惺惺相惜厌恶自己。

李暮里再次走进来看见他皱着眉头，笔尖在画杨贵妃醉酒图。唇上点朱时，他眼睛一闭，画纸在掌中攥成一团扔进纸篓。

被当做筹码，喂酒的容器，末世明星也不过是玩具。又是她突然地出现，只接了他叼的酒杯。

她第一次吻他，「记住今天是为了记住我，」没有耻辱，只有爱人炽热的唇。

白泽的画笔摔出去，李暮里又看见他孤独地痛苦。

太过浓烈的爱是无期徒刑，舍不得，逃不掉。

“老爹，可以跟我说说她吗？”

兽唇颤着，一开一翕，犬齿若隐若现，明明没有神经系统，喉咙还是哽着发酸。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清晰深刻，仔细回忆却模糊了，明明努力记住却还是没抓住，仿佛往外挤一个字眼就被挖去了一大勺心脏。

雨期的大坝不肯放闸，水要漫出河堤，将出未出，只需某个时刻最后一滴水打破临界的张力，他会被卷走、淹没、放任自流。

白泽摇摇头，拒绝分享。痛和苦都保留。

李暮里躺到沙发上打盹放空。白泽和明离在性格上最相近的点：都不是只要被爱就满足的人，要谋算着让对方知道或别知道。看起来不单纯，喂给对方最纯的毒，难戒。他们互相太了解，太契合，且都不擅长怨恨。

李暮里看过明离是如何接受亚当。亚当他一开始就知道白泽，知道有那么一位疑似小饼干亲生父亲的男人。

「嘿，说说他吧」，他以旁观者身份探听。

明离是个“哑巴”，和现在的白泽有一拼，两人都没放下。

亚当一丁点儿一丁点地挤牙膏，拼凑出白泽的形象，等她把关于白泽的故事挤完了，那段故事被暂时搁下，以小饼干为中心的新故事开始。

他们那个时代生生死死的，一场疫病一辈子就只到那了。知道快死了所以抓紧时间爱，深刻体会，深刻记忆，海啸来的时候老头老太都会亲吻对方才赴死。

他们似乎全都明白比宝石和金币更珍贵的是什么。

李时珍说现在的人太独太绝，进系统之后又神交泛滥，不会有那样深刻的体会了。

李暮里想稳住白泽，不论站在情感角度，还是诠释如今的废土。

白泽能补充很多视角，永生试剂这个幌子还在系统和废土流传，其实效用早在杨玉环身上。

现任x特区研究长生实验时取过杨玉环的血样，他们定然也是知道的，古道尔仍然做出动作蒙骗教院。李暮里也被骗过去。

他们打幌子愚众，出于什么原因，难道想诱惑人类长生？

主神设定过，人不能永生。神没有违背诺言，所以永生的说不好是什么东西：虫子、ai、npc、白泽这类摆脱人类定义的生命体等等。

“旧世界秩序真能让人类幸福吗？”

“人为什么想回到过去当奴隶”，这真是废土人类的迷思，白泽觉得不可理喻。

“现有秩序不行，旧世界秩序不行，神的秩序不行，”李暮里再也无法共情那些想统治全世界的人，统治人类多麻烦，尽给自己找活干，“人类一败涂地。”

“杨玉环无非想有一个不被权限所控的公正裁决者，”忍扒皮剥骨的痛，就是为了看到有人也被扒皮剥骨。

“正是你出场的时机，莉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