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梦境乍然清晰,一些真实的记忆从大脑深处破土而出。
涂抑这时恰从盥洗室出来,木棉阴冷的目光一下子瞪了过去。
“你——”
“学长你醒了?”涂抑笑着过来,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香,“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木棉的眼神越发的冷,像是一种无声的指责。
涂抑似乎没有察觉,还是那么开朗:“学长的生物钟真的很厉害,说睡就睡,还特别沉,怎样都叫不醒。”
“可是学长——”他的笑容里忽然多了一股复杂的意味,“你睡得这么沉,就不怕危险吗?”
这似带挑衅的忠告飞速激怒了木棉,他的心脏狂跳着,里面甚至含着恐惧的惊悸。
“涂抑。”他发出警告,“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看流星雨啊!”一瞬间,涂抑的脸上纯粹得没有一点杂质,“学长,我还对着流星雨许愿了,他们都说那个特别的灵。”
“哦?”木棉微眯双眼,“你许了什么愿望?”
涂抑猛地躬身,将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极致,让木棉可以看清他脸上放大的单纯:“我许的愿望是——希望学长可以活得快乐。”
突来的率真打得木棉措手不及,他的寒意僵在脸上,眼中出现片刻的失神。刚才对这人一切的怀疑都被这句话打乱了,取而代之的苦涩泛上心头,他恐慌这人竟然看穿了他,也感动这人竟然能看穿他。
“我没有”没有什么?木棉说不出口,随即感到了一阵窘迫。
涂抑在这时抽身,不知是巧合,还是贴心地不想让木棉难堪。
很快,木棉恢复如常,用他擅长的嘲讽的语气说:“可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是吗?”涂抑失落地看过来,“我竟然忘了算了,我也可以不用靠流星雨实现这个愿望,我自己也能让学长快乐。”
木棉对他的自信抱以一个冷笑,换了身外出的衣服。今天是在岛上的最后一天,他们下午即将返程,按照惯例要留下几张纪念照放在活动室里。
大家一起聚在海边,请了一名路人拍照。
木棉和秘书长及几个管理层自然站在中间,大家不敢轻易碰他,与他之间隔着一段空隙。
可这样的构图难免奇怪,果然,路人从相机后面抬起头:“最中间那里,对,就是那个小帅哥,你们离他近一点啊,得挨着才行,不然照出来就不好看了!”
木棉前后左右一圈人同时看向他,为难地道:“副社长,这”
木棉刚想说自己不拍了让给他们拍,忽的掉进一个身后的怀抱里。
“学长不讨厌我碰,我搂着他,你们现在可以挨过来了。”
大家便笑呵呵地照做。
木棉却在不悦地拧眉:“这像什么样子?涂抑你——”
“别动,学长。”他的头轻轻靠在了木棉的肩膀上,气息近在咫尺,“盯着镜头,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