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衍先前在天心宗留下一名特使,陆陆续续在七十二宗布下阵脚,为走出这一步棋,她竟早已设下无数暗棋。
阮柒道:“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能料到将来的事。除非这是在旧天道下,一切因果书于《衍天遗册》当中。”看到李无疏神色微变,他接着道,“凡事有利有弊。”
听他如此安慰,李无疏心里好受一些。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司徒衍究竟是如何说服九仪宗门人,拿到“八荒玄同阵”的布阵之法。
他尝试向各宗传信,请求对抗寒灾,收容难民,并联合对付司徒衍。
各宗前不久还对无相宫示好,这个节骨眼,却都变得态度暧昧。
多番打听,他才知晓,九仪宗竟将自己指为杀害上官枢的凶手。
故而各宗不愿掺和进这笔恩怨当中。
锅多不压身,李无疏对此都已经习惯了。
阮柒最了解李无疏的烦忧,对净缘道:“这寒灾通过七十二派的掌门信物扩散,想必阵脚处的灾害最为严重。各派附近都有钱庄,你在钱庄埋下的结界,该派上用场了。”
净缘闷声不吭。
“你犹豫这两刻,又该有多少民众死在寒灾当中。”
“我去办我去办!”净缘说着,脚不点地地离开了。
后方李无疏面露讶然:“林简如今的修为境界,竟能同时开启七十二个结界?”
“若以修为作为供给,这天底下无人能够做到。净缘长于结界支柱,又钻研百家之道,经他改良,现今这结界可凭愿力供给维持。”
“愿力?”
“就是以诚动天,献祭他最在乎的东西。”
李无疏摸着下巴:“净缘最在乎的东西,那不就是……”
——钱。
“不然你以为,为何将结界设在钱庄?”
昨日净缘还在这院子里发出美好展望,盘算着十年后,无相宫的财富能翻几倍。
想不到今天就要为天下苍生散尽家财。
造化弄人。
“接下来怎么办?”李无疏问道。
阮柒不假思索:“你我一同前往天心宗,毁去阵眼。”
李无疏却摇了摇头,白绫外露出的小半张脸布满沉思,肩头挂着的外套滑落,也未察觉:“司徒衍既然走出这步棋,必要前去收割成果。”
他用手指在书上那段话点了点。
“‘昊德倾焚天炉,再引沧浪之水扑之,救万人。遂得飞升之格。’她要想得到飞升之格,还需救人。想必等到死伤者足够,她便出手救人。我们还需一人,抢在她动手之前将掌门信物一一拔除。”
阮柒注视着他,将他外套重新拉上,却被他反握住手腕。
“阮柒——”
不必他开口,阮柒便明白他的心思。
“你要我与你兵分两路,一人去阻止司徒衍,一人去往天心宗毁掉阵眼?”
李无疏道:“如今也只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