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阮柒端起那碗姜汤,凑到嘴边试了试温度:“怎是酸的?”
“……”
他把姜汤放回桌上,往李半初的方向推了推。
“喝汤,要凉了。”
李半初端起姜汤一饮而尽,顿时被姜味辣得满脸涨红。
“嘶——哪有什么酸……”
最后一个字卡在嘴边,因为阮柒忽然伸出手指给他擦了擦嘴,随后按住了他的下唇。
这个暧昧的动作让他浑身紧绷,一动不敢动。
那手指更加肆无忌惮,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在他唇上碾了一遍。
这个动作,对于师徒来说太过暧昧,对于道侣来说又过于强势。
阮柒的面容在光影下晦暗不明。
李半初抬眼看着他黯淡深沉的瞳孔,屏住了呼吸。目光落到他肩上的咬痕,心里一时七上八下。他可以感受到对方有一些愤怒,但更深处似乎还有什么隐忍的情绪。
然而阮柒很快松开了他,整好衣襟,完全遮住了那枚罪恶的咬痕。
“若你不想,就当今日无事发生。”
在天心宗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李半初心烦气躁,整宿不眠。
翌日,客栈掌柜给阮柒送来一件新的斗篷,上好的貂裘毛料——因为这天心宗绝大多数人都有天心狐族血统,穿件狐裘在此招摇过市,不太合适。
他亲手给李半初系上斗篷,并嘱咐他不可动用灵力。
李半初道:“弟子身上半点灵力也无,就算想动,也动不了。”
这话倒是不假。
阮柒眼盲,手慢,给他系着斗篷时,忽然问道:“昨晚那狐貍是公的母的?”
“看不出来,感觉像母的。”
“应该是母的。天心宗阴盛阳衰,以雌为尊,男子多被藏于深阁,很少出来抛头露面。”
李无疏对此自然熟知。但他现在是李半初,于是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你在此地不可招惹任何公狐貍……若私相授受却不婚娶,按本地律例,要受刑的。”
原来这句话才是重点。
李半初点头道:“好的,弟子知道了。”
“母狐貍也不可招惹。”
“为什么母狐貍也不可?”
“会被掳回去,藏于深阁。”
“……”李半初幽幽道,“幸好昨晚没有放那狐貍进来……”
直到天心宗开放之日,众人也未得见大梁皇室所派的身份尊贵的“那位大人”。从头到尾只有那几个护卫占据着客房。
他们行事嚣张,想要清退其他住客,包下方圆百里唯一一间客栈,却只是为一个也许会来也许不来的“那位大人”备着住处。
倒是那个青囊客,他只是路过此地,并未打算前往天心宗,那日过后就离开了客栈。李半初原本还想问问失温症的事,却已经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