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短短一月的时间里接待了一百多个雌虫,而那些雌虫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安抚他们了,他们只想在末日的狂欢中发泄欲望。
最后他自杀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自杀了。
在得知他死去的消息的时候,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我看着他,似乎看到了卡德利亚的未来。
没错,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一个年轻的b级雌虫,居然拥有一个雄虫。
一个只属于我,爱着我的雄虫。”
我的雄虫
“没错,我的确有一个雄虫。
他出生在这颗星球最混乱的年代。
他破壳的那一夜,正是整颗星球彻底沦陷,最后一艘飞船离开的时候。
那一夜死了很多虫,雌虫,雄虫在知道生活彻底无望后,许多雌虫冲上街头,开始□□劫。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被发现雄虫的身份,也没被最后一批撤离的军队带走,留在了这颗星球之上。
他的雌父只是一个c级雌虫,军衔也只有中尉,曾经其他雌虫对他最高的评价也不过就是性格老实可靠。
但他有一点和很多雌虫不一样的是,他爱他的孩子。
在这颗星球彻底沦陷以后,各方势力开始搜集雄虫,一个年幼的雄虫可以换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住宅,一些武器弹药和够一个雌虫十五年吃喝的钱。
这么多钱呢,足够那些雌虫活得很舒服了。
更何况十五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太多事情,没准十五年后战争就结束了呢?
反正这些雄虫不能安抚自己,对自己也是无用的。
也正因如此,那些握有权利的虫很少去检查那些刚刚出生的虫崽,因为他们的父亲会把他们献上去来换取食物和安全。
但他的雌父在看见刚刚破壳的他的那一瞬间,心却变得柔软。
那个雌虫知道被献上去的雌虫会面临怎样的结局,于是他瞒下了他雄虫的身份。
他给他取名叫卡德利亚,在那个雌虫的家乡,这个名字的含义是掌握命运。
可即使不是生在战乱年代的雄虫,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正想着,我已经到了家门口。
刚打开家门,卡德利亚就扑了上来,他亲昵得抱着我,踮起脚,让毛茸茸的脑袋可以在我的下巴上蹭来蹭去:“艾伦哥哥,你回来啦!”
“嗯。”我将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闭上眼:“我回来了。”
这的确是件好事,我又活过了一天,卡德利亚也活着,而且没被任何虫发现雄虫的身份。
卡德利亚抬起头,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艾伦哥哥,我已经做好饭了,一起吃吧。”
说完,他转身,头发在空中翻飞出美丽的弧度。
他坐到椅子上,眨巴着眼看着我。
他渐渐长大,容貌开始展示出不似雌虫的美丽。
卡德利亚长得一点也不像他的雌父,他给人的感觉是柔软的,可爱的,他有着一张带着婴儿肥的脸,一双绿色的猫眼如青翠的森林一般,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带着些许粉。
他很爱笑,一笑起来,脸上就会显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让我的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
我很担心他的身份,他实在太娇小了,他已经到了十八岁,身高却还只有一米六多一些,刚刚到我的胸口,因此,他总被一些调皮的虫崽欺负,骂他小矮子,不像雌虫。
我虽然能帮他把那些嘲笑他,欺负的雌虫打跑,但也明白这不是办法,他早晚会被发现的这让我感到恐惧,我没有能力保护他,若是别有用心的雌虫发现他的秘密,就会将他夺走,带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在那些地方,雄虫十四五岁就要开始安抚雌虫了,在这个逐渐绝望的星球,他们根本不在乎那些雄虫的死活。
“艾伦哥哥,我饿了。”他弯起眼睛,想我撒娇:“快来吃饭吧。”
我思绪回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坐到他的对面,开始和他一起享用起面前的美食。
我们的晚餐很简单,就是氆氇兽的肉,这种小兽的肉很柴,很难吃,但他却依旧认真料理着它,用最简单的调料,做出让人有些想哭的美味。
也许大部分虫都觉得,是我养着这个没用的弟弟,养着这个累赘,但只有我知道,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可能早就已经死了。
十八年过去了,战争还没结束,这里的虫还活着,却和死了没多少区别。
这里的底层雌虫们几乎活在垃圾堆里,他们不会收拾自己的房间,任由其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他们浑浑噩噩活着,靠给黑老大们卖命换取一些食物,勉强够吃饱而已,剩下的所有钱都拿来买酒,把自己灌到烂醉如泥,或去和安慰所的雄虫寻一夜快乐。
他们受伤后也没钱买药,只能静静等待伤口愈合,或者死亡的到来。
至于食物?生活在这里的雌虫大多只把食物弄熟,甚至连弄熟这个步骤都不会有,反正食物对他们来说,也仅仅用来只是维持生命体征而已。
但卡德利亚不同,他从未见过战争开始前的世界,却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生活,他将家中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会在床头摆上一盆自己栽种的小花,他帮我把破旧的衣物给补好,在我每天回家时,做好好吃的饭菜,并给我一个吻。
他让我感觉我还活着。
在吃过饭后,我们依偎在一起,卡德利亚靠在我的怀里,给看他画得画。
卡德利亚很会画画,这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我曾在扫荡一个坍塌的楼的时候,从里面找到了一套画具,这东西一点也不值钱,但卡德利亚却很喜欢,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