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起,小黄门惊讶又怔愣的视线从未离开。你心中一阵不舍,此刻也只能以眼神告诫他。
邓典是个聪明人,相信他能领会你的意思。
“仙人!是仙人!仙人饶命啊!”
大半金吾卫直接丢下兵器求饶,顾青珣在零星几人的拱卫中脸色铁青。
“为什么?”再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太子情不自禁喃喃:“你不为孤而来,可这天下还有谁值得你记挂……”
欲晓的嗡鸣声清亮,你操纵它变回正常大小,一跃跳了上去。
星风拂面,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亘古来永不停歇的星轨铺开,太阳将从东方升起,太阴却尚未西沉,旷野的风带着清新的泥土芬芳,有力而柔和地扑到脸上。
然而有人拽住了你的手,沉稳而坚决。
你回头,同样衣袖飞扬,下颌滴着水的青年目中似有千言万语。
但能说出口的,有也仅有一句。
“别走。”
……
老皇帝这一病来去蹊跷,前一晚病来如山倒,六十五岁人的身子骨,第二天竟奇迹般大好了。
宫中都传皇帝是撞邪了,多亏太子连夜带高人做法,这才好的这么快。
你懒得管外面的说法,只往珠围翠绕,海南黄花梨打造的马车正中大喇喇一坐。
昨夜,青年拉住了乘剑欲去的你。
“你可以拒绝,但我绝不会放手。”
这是他眼中未宣之于口的话。
他还是那样厉害,欲晓化形的力量来自于心,动摇你的心意,欲晓自然化作星光消散了。
烧得正旺的肝火被浇灭,理智回到大脑。调查顾珵被刺的事没下文,九转金轮眼屡次来皇宫的原因也没找到,你又没干坏事,凭什么走。
顾青珣那
里需要一个交代,既然没到离开的时候,阮郁愿意收拾烂摊子就收吧,反正变成这样也得怪他,你冷漠地想。
面冠如玉的青年将你拉回身后,语出惊人:“太子殿下,这位是小臣未过门的内子,虽会些民间方术,却并无害人之心。此次随小臣来行宫,若有无礼冲撞之处,小臣愿一力承担。”
那掉了一地的金吾卫兵器,何止无礼二字。
太子棱角分明的俊脸沉在阴影里,空气静默了一会,就在连翘以为他会发火时,太子露出了思贤若渴的微笑:“有此异才,是我大周之幸,不知这位姑娘贵姓?”
你眯眼远眺天际,淡淡道:“玉楼宴罢醉和春,我姓宴。”
至于其他,不否认也不肯定。
太子又谦虚地说自己对方术也颇有研究,若无其事地问你可否随他回东宫一叙。
顾青珣天一亮就得回京师理政,阮郁这边还得跟着老皇帝待在行宫。你想了有一秒,就点了头。
你太想逃开阮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