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对戏并不了解,还没等他细看柳荫记那几折名讳,已经被阮澜烛带着进去了。
茶楼内人头攒动,大厅数张四方桌长条凳上坐满了人,伙计肩上挂着布条到处乱窜,看见门口进了人就一溜烟跑过来。
“哎呦二位爷,里头请!”
阮澜烛攥着凌久时的手,颔道:“二楼雅间还有吗?”
“有!”
伙计笑盈盈,将他们往里面楼梯边带,边走边说
“您二位赶巧,今天来的是北平来的名角,楼下全是冲着这位来的戏迷,要不是近些天隆平商会,北平的大老板带着人来了隆平,可听不着这名角儿唱的戏……您仔细着脚下,哎二楼雅间贵客两位!”
楼梯上人多,上了二楼,雅间门一开一关,喧嚣的人声吵闹就淡了点。
雅间宽敞,窗户边隔着条檀木桌,正对着窗户下面的戏台,视角绝佳。
凌久时放下手中书,和阮澜烛对面而坐,勤快的伙计就推开门上茶水香物的点心。
摆完了人出去正要关门的时候,门外正巧有客人路过。
其中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不经意间往里一扫,瞧见了凌久时的侧脸便愣住,然后立即按住伙计要关上的门扉,朝里面喊道:“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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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钻进个熟悉的声音,凌久时回头一看,诧异道:“高大威?”
“是我!”
高大威笑起来,推开伙计就兀自挤进来,惊喜道
“真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咱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额,好……几年了吧”
“还说呢,十年没见了,你最近……”
“凌凌”
阮澜烛突然拔高的声音打断了这场老友重聚,冰冷的视线在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瞄了眼
凌久时回头,阮澜烛就收回视线似笑非笑的对他说:“戏快开始了”
高大威扭头,好像这会儿才现旁边还有一个人,顿时表情古怪道:
“久时,这位是……你的朋友?”
凌久时对高大威点头,道:“你怎么在这里?不是搬家去国外了吗?”
“害,别提了”
高大威摆摆手,不请自来的拉开凳子坐在凌久时身侧说
“国外待不自在,就回来了,没想到隆平变化这么大,你也变化这么大”
“是吗”
凌久时客气的笑了笑,想着自己要不要挪个位置,结果刚抬起一半屁股,另一只手就被抓住了。
突然出现在凌久时右侧的阮澜烛抓着他的手,落座在他右侧,背对着窗户,面对着高大威。
这个角度除非阮澜烛频繁回头,否则他压根看不见台上的戏。
而此时那边台上的乐声已经响起来,据说来自北平的名角缓缓登场,曲调委婉的唱道
“朝思暮想神智昏,思念尼山同窗人。”
一语罢,突然有个小丫鬟蹬蹬蹬上来,名角问:“何事?”
那小丫鬟说:“梁大爷他们来啦”
远远楼上,凌久时听到这就有点明白柳荫记唱的是什么了。
“这是梁祝”
高大威笑盈盈对凌久时说:
“梁山伯与祝英台,已经唱到第七回,一共才十回,你今天来的晚了,只能听见后三回,要知道你要来,我就让他等着,唱一整支给你听”
凌久时蹙眉不解,看了眼被伙计关上的门,想起刚刚上楼前伙计说的话,心下顿时明了道
“原来北平来的大老板就是你”
“小生意罢了,都是其他人夸张了”
凌久时摇摇头,正要继续看那边台下的戏,却只看见了阮澜烛的脸。
俊朗的男人面容阴沉,看着高大威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凌久时只是看阮澜烛一眼,他就马上别过来,只看凌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