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衡没有挣脱,感受着他指尖的冰凉,直至将他捂热才松开些许,“等我回来,我有事问你。”
“好。”方屿顺从点头。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许骗我。”
管玉衡的表情从来都是淡淡的,好像对世间没什么要求,这次却难得的认真。
方屿注视他许久,笑着答道:“好。”
那笑容带着释然地轻松,管玉衡之前复杂的心情也随之散去,勾了勾他的手指,转身赴约。
不管他如何逃避,总是要面对真相,他从过去逃到现代,哪怕经历生死,他依然没有勇气放下。
那神态、气质、习惯,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与那人如此相似了吧!
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他该如何面对呢?
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管玉衡离开后方屿就回到了自己房间,明亮的月色自己欣赏,越看越寂寥。
想起刚才管玉衡的话,方屿轻轻勾起唇,看来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
“叮咚——”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方屿收回思绪,开门,是大威。
“公司里有什么消息?”大威这么晚找来,一定不是普通的事,方屿坐到沙发上,“来之前怎么没说一声?”
大威跟着进去,低垂着头,站到他面前,没有吭声。
方屿看着他,“怎么了?”
大威双手贴着裤缝,紧握成拳,力道大得甚至将手掌憋成紫红色,随着方屿追问,那双一直绷着的手竟然开始剧烈颤抖,连带肩头都跟着颤动。
方屿察觉不对,连忙站起来,大威如同接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猛的冲了过来,双手不由分说地掐上了方屿的脖子。
方屿被巨大的冲击力扑倒在沙发靠背上,幸好刚才有所防备,手臂顶着大威铁钳般的大手,才没有被自己属下当场掐死。
他一脚蹬开疯魔的大威,抬头一瞬间,对上大威猩红暴突的双眼,青筋暴出的双臂又要再次掐上来。
方屿翻身躲开,突然听见水滴的声音,再一看大威指缝间溢出了浓稠的鲜血,正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
他摸了一把脖子,也是一片黏腻,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齐大师住的酒店有些距离,一路上管玉衡都在思索着对方的目的,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丝毫不提及切磋的事情。
包子坐在一旁,“这个大师真奇怪,三更半夜的发什么邀请?态度还那么高高在上,我看他就是倚老卖老。”
管玉衡:“我就要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感觉这次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不管他是什么心思,都要去试一试。”
包子很不高兴,“切磋选哪天不行?非要今天,本来老大可以陪小方总好好赏月的,打扰人家约会,不安好心。”
提到方屿,管玉衡眉头一皱,淡淡地垂下眼,思绪从刚才的花前月下抽回,突然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超级月亮,血月,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他不由得担心起方屿的体质会不会又吸引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哪怕他对自己的符箓再信心十足,也不免有些烦闷,觉得齐大师的邀请是刻意为之。
他刚想叫司机掉头,等下和齐大师换个日子再约,焦虑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就很难恢复平静了,他还是想陪在那个人身边,可车速已经降了下来,来到了酒店门口,门童优雅地打开车门,外面站着几个穿着唐装的人,正是齐大师的人。
“管老师,多谢您能按时赴约,大师派我们前来迎接,您请吧。”
这人话说的恭敬,身子却一动没动,眼神上下打量着,似是不相信这位年轻俊朗的小明星能是什么贵客。
“齐大师怎么不来?”包子更不满,自家老大虽然年纪轻但也是业内知名的大师,大晚上来赴约,齐大师就派个下属过来,未免太没有诚意。
那人咧嘴一笑:“大师在楼上略设薄宴,还有其他的先生们,都等着您呢!”
言下之意就是管玉衡作为初出茅庐的小辈有这么多前辈大咖在等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还不赶快上楼,磨磨蹭蹭的有失礼数。
管玉衡可没心思在这听他的弦外之音,满心惦记的都是那个体质特殊的人,车子停下的那一刹那,他就确信今天宴无好宴,齐大师这伙人就是想把他困在这里。
因为这酒店内外,包括门童在内,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是个比较高级的阵法,再厉害的天师想要破局,最起码也要一个小时。
不过还好,他还没下车,还没有步入局中。
“抱歉,帮我通知齐大师,我家中还有要事,择日再切磋吧。”
管玉衡说着要关门,而那人听罢脸色突变,冲上来卡住车门,“管老师难道是怕了?放心,楼上都是大人物,会给你留点面子的,今天这么多大师在,你不去以后怕是在这行里混不下去。”
这些威胁的话对管玉衡来说无关痛痒,“你只需要传达我的意思,
多谢。”
那人不肯罢休,认为管玉衡就是听了小跟班的话,以为不受大师重视而耍大牌而已,哪有人到门口了才回绝邀请的?他忙赔笑脸,“管老师,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大师可是交待了一定要将您请上去,您可是今天的贵客啊。”
管玉衡不是在意那些虚礼的人,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去,包子看出老大脸上的不耐,“你这个人,多大一会儿功夫,换了几副面孔了?我们老师说改天,你没听见吗?”他说着想下车将那人挡开,管玉衡眼疾手快扯住包子后领,“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