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陈时越气喘吁吁的从棺材边后退了一步,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院子里的气温比他刚来时要冷一些。
陈时越哆嗦着想回房间找个外套,却听门口一阵嘈杂。
门外来了两三个壮汉,嘴里嚷着让一让让一让,陈时越往后让了一下,只见几人拿着钉棺材的长钉和铁锤过来,扶正了棺材板就要打下去。
陈时越站在棺材旁边耳朵一动,出声道:“等等!”
几个大哥顿住动作看过来:“怎么个事?”
陈时越没说话,空气安静下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从棺材里侧发出来,就好像是……某种东西在一下一下的挠着棺材壁,声音细碎而沉闷,很像湿润的环境下,扣墙皮的声音。
整个场面十分诡异。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脸色发白,朝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棺材。
“这……这什么情况!”
“陈四爷!四爷快来啊,老爷子没死透!”立刻有人回过神来去喊四叔。
四叔面色一沉,大步走过来,却在棺材跟前顿住了脚步,他环顾四周,满院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掀开棺材盖,去看看什么情况。
陈时越过去扶着他,自己上前一步,低声道:“四叔,我去看看。”
四叔点头示意了一下,面色惨白如雪。
陈时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拽着棺材盖一用力,棺材盖不动分毫,陈时越额头却已经出了汗。
他此时心如擂鼓,正要继续用力时,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只修长而筋骨分明的手,苍白而漂亮的外形,力量感十足,握着棺材盖的边沿,和他一起用力一推。
棺材盖瞬间被推出去半尺,陈老太爷蜡黄的遗容暴露在空气中,众人登时呼啦啦的围上来。
陈四叔见到来人连忙喊了句:“先生,您可算来了。”
陈时越退后两步,擦了把汗,然后才回过神来,仔细将眼前刚才帮他推棺材的人打量了一番。
这是个过分英俊的年轻人,黑色夹克衬着冷白的肤色,长裤修身而笔挺,身形颀长,往院子里一站,莫名有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矜贵感,扎眼的厉害。
陈时越没忍住多看了几眼,以为这是哪个前来祭拜的远房亲戚。
那年轻人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四叔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自己走到棺材旁边,若有若无的瞥了陈时越一眼,陈时越很有眼色的退开半步。
他垂眼打量了陈老太爷片刻,然后忽地伸手下去,在棺材里摸了一圈。
“哎你什么人啊,手乱摸什么呢!”村中的小年轻怒喝制止。
“陈阳,住嘴!”四叔回身警告道。
那小年轻悻悻的放低了声音:“叔,他那不是不尊重死人吗。”
陈四叔阴沉着脸没理他,目光一错不错的看着棺材边上的年轻人,只见他继续在里面摸索了一圈,然后忽地轻轻一笑,直起身来,手上拎着个半掌大的大耗子。
“诺,就是它在里面捣乱。”年轻人把耗子捉着给众人晃了一眼,然后放到地上,任由它一溜烟蹿没了影。
棺材里怎么会有耗子,负责入殓的小辈果真是不上心到了极致,这种错误也能犯,众人议论纷纷,小年轻脸上微微有些红,没说话径直出门去了。
那年轻人也不以为意,对着四叔一昂下巴:“里边说。”
然后他四叔迎了上来,把众人都赶去了院子里,转向年轻人时的神情明显一喜:“先生!您可总算是来了,快往里面请,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傅,傅云。”年轻人漫不经心道:“时候不早了,带我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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