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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不能。
但余斯清明显听不进去,林度已经跟她一起住了一周,她还死命在她耳朵边撺掇,说:“就是这样的谈起来才带劲儿啊,一般这种看起来对谁都好的大帅哥其实都是冷心冷情的,就比如说陆暮西吧,虽然看起来挺平易近人好相处,可是总感觉实际上对谁都挺有距离感的,但他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就挺有那味儿的。”
林度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那味儿是什么味儿?”
余斯清一本正经地答道:“帅哥下凡的味儿。”
“你现在的形容词已经开始走意识流了?”林度兴致缺缺地问她,“帅哥下凡又是什么味儿?”
她跟那江湖骗子一样,故作玄虚地吐了几个字儿,“被征服的味道。”
林度听得满脑袋问号。
看她是一点儿没听明白,余斯清恨其不争地拍着大腿解释道,“你想想啊,一个大帅哥,对别人都是虚以委蛇的敷衍,但只对你露出真实的一面,你就不看看他谈起恋爱是什么样?吃醋什么样儿?”
林度没说话,只是拉过一个抱枕抱着,认真想了想,陆暮西好像也不怎么敷衍吧。
余斯清瞅她那样就生气,顺了口气继续道:“退一万步讲,不说别的,等你成个没牙老太婆,一想自己的初恋。卧槽!是个大帅哥!别的老太婆在那儿聚众吐槽自己初恋的时候,你就已经打败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龄人了。怎么说也不亏吧。”
林度揪着抱枕的角,慢慢从思考中回过味儿来:“不对啊,清清,这是你第一次对这个事儿如此热情吧。你平常不都是像对温野那样挑三拣四的吗?”
“……我那不是觉得陆暮西人还不错嘛。”余斯清明显心虚了一瞬,气势都弱了下来。
就知道不对劲。
“屁,你给我说实话。”林度眯着眼睛看她。
余斯清干笑着挣扎了一下,随即和盘托出:“我和叶子露她们组了个赌局,赌你俩能不能成。我跟叶子露都坚定地赌你俩能成。”
“……赌注是?”
“……一碗食堂三楼的麻辣烫。”
“……”
林度冷笑一声:“我还得谢谢你把宝压我身上了呗,姐的初恋就值一碗不到十五块的麻辣烫?”
“要不这样。”余斯清神神叨叨地凑过来,“我跟她们换个赌注,吃全家桶,到时候咱俩对半分。”
林度:“?”
“……你六我四也行。”
林度白她一眼,踩着拖鞋站起来去卧室找充电器:“没听说过那句话吗?赌狗一无所有,你本来就手臭,别没事儿瞎赌。”
“唉,给我说饿了,待会儿咱们出去吃火锅吧!”余斯清见没戏了,耸眉耷眼地坐在沙发上吼道。
俩人等手机充了会儿电,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是林沛翼。
他站门口咧着嘴笑了笑:“两位姐姐好!”
“林沛翼?“林度握着门把手问,“这个点儿你不在家吃晚饭,到这儿来干嘛?”
他就站那儿嘿嘿笑着,一副“老姐,我不说你也懂吧”的表情。
“又跟舅妈吵架了?”林度心领神会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我真服了,才放假几天,天天跟你妈撕有意思?”
林度实在有点儿无语,林沛翼醉心于搞体育,而舅妈执着于报各种补习班让他成为一个高学历的精英儿子,两方背道而驰但各不让步,即使在多年的磨合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也在林沛翼升入初中那天彻底破裂。
初中啊,多重要,万一考不上重点高中这辈子就完了。
关于“要是不×××这辈子就完了”这个句式,林度从小听舅妈说到大,她只能在私下偷偷对林沛翼表示同情,而林沛翼也一直很羡慕姑妈——也就是林度妈妈的教育方式,那就是放养,他小时候不止一次在舅妈面前表达了要去给姑妈当儿子的想法,迎来的就只有舅妈的一顿暴揍。
这种对姑妈家的向往再加上唯一表姐的血脉压制导致林沛翼跟林度非常亲近,每次一跟他妈吵起来就玩离家出走,又不敢来真的,就只敢跑过来住几天又怂兮兮地回去。
余斯清也了解这个事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开口:“我说弟弟啊,这都多少年了,怎么还上你姐家离家出走啊。咱们年纪大了,离家出走的手法也得更新换代,姐姐给你好好讲讲——”
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
林度一个头两个大,适时出声打断,扫了眼正跃跃欲试眼冒金光的林沛翼,问:“我们去吃饭,你去不去?”
林沛翼很狗腿地点头:“去,去。”
———
林沛翼临出门前挫了把脸,没擦干净水珠,刚走出单元门几分钟,这会儿睫毛眉毛已经结了层碎冰,跟个小老头一样。
余斯清和林度手挽手,一边笑他,一边跺着碎步往门口走。
“冻死了,司机大叔怎么还不来啊。”
打着寒颤走到小区门口,林度把手缩在袖子里露出一根食指,不停拿着手机刷新司机的位置。
没等到司机大叔,倒是先等到一位不怕冷的帅哥。
陆暮西的黑色羽绒外套敞着,露出里面的休闲灰色连帽卫衣,宽大的帽子被他松松垮垮扣脑袋上,只露出额前一些毛绒绒的碎发掩着眼睛。
应该是刚从便利店出来,他一手随意拎着便利店袋子,一手拿着手机,正在低头看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旁边三个瑟缩成一团的人。
还是林度出声叫住了他:“陆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