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里,谈之瑜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合过眼,邢阳止不住的鼻血,和他突如其来的晕倒都让他有些浅显的明白邢阳要和他分手的原因。
那一刻,他只庆幸自己回来了。他庆幸自己没有走。
邢阳在瑞士真的有一家医院,脑部腺体植入实验中心,在邢阳入院时,护士急匆匆拿出一厚叠病历单时,谈之瑜是吃惊的,他对此完全不知情,甚至除了守在床边,他什么都做不了。
曾经他认为自己有钱,有脸,无论外貌条件还是硬件都过于优越,他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还嘲笑过池颜川,觉得他放弃池家整个集团让给私生子,每天陪着蒋野到医院找医生,寸步不离的跟随是一种神经表现。
他认为池颜川是有病。
可当他真的站在医院里,医生询问他,邢总昏迷前是否打过抑制剂,计量多少,麻木状态持续有多久,开的药有没有吃等等,他答不上来。
渐冻症,那可是会消磨人的绝症。
“他的病已经很多年了,在一次现场勘察的时候被砸中头部,产生血块后神经压迫受损导致,现在他的情绪太激动,我们需要短暂让他吸氧,打抑制剂缓解腺体释放信息素。”
“简单来说,他的腺体罢工,无法合成信息素,需要促信息素针,但他使用过量,会加重身体负荷,所以我要打针要他身体排异出来,会有些副作用,需要代理人签字,他的代理人呢?”
代理人,宋添。
医院护士部连忙给宋添打电话,让他紧急过来。
谈之瑜道:“我是他的爱人,我签。”
“你?他的爱人?”值班主治医生有些惊诧的看着谈之瑜,随后警惕的问:“你叫什么。”
“谈之瑜,”
医生的眼中敏锐的震颤,随后让护士将文件给他:“如果可以,现在需要你的信息素。”
“他的腺体不是”
不是已经无法合成信息素?那自己的信息素又有什么用。
医生说:“邢阳的腺体是对标你的腺体植入的,契合百分,有你在,他会好一些。”
谈之瑜愣住一瞬,随即的嗓音都艰涩起来:“好。”
他一直以为,邢阳是这个世界上最傻最木讷的男人。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邢阳不是简单的角色,别小瞧他。’
谈之瑜从不认为,原来,还真是自己小瞧了他。
在病房中,邢阳被安置上呼吸机,注入了刚从他身体里抽取的信息素,呼吸缓慢而冗长,脸色苍白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谈之瑜第一次清楚明白的体验到邢阳的残忍,凌冽如北极冰的寒意。
他将商人利弊早就权衡的很好,如果自己愤恨的回国,没有留下来,那么邢阳最后会自己一个人躺在这种病床上,成为一个泛滥奢靡,孤单腐烂的枯骨蝶。
他会孤单而死,眼泪流干,
只要一想到这个画面,他想到邢阳曾经躺在这个病床上经历过什么,谈之瑜没有半分被欺骗后的怨恨,他只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