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朝着卢十二娘笑了笑,又转头看向崔玄,以眼询问他是留在这里,还是由她带他走。
崔玄虽然知道皇帝不安好心,但是他也别无他法,只能点点头。
但是在卢十二娘看来,他们这是眉目传情,更是坐实了崔玄喜欢男子的传闻!
谢以观默默地跟在苏彧和崔玄的身后,他只能说,皇帝为了阻止崔玄和其他世家联姻,可真是太豁得出去了。
一路走到正门,来来往往的人着实不少。
崔玄好面子,为了不让众人看出他身形不稳,由着苏彧紧紧挨着他的身子,不着痕迹地搀扶着他,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人们看到他的目光有多震惊——
要知道崔玄一直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与人必要保持一臂距离,从未见过他与谁如此亲密。
众人害怕崔玄,自是不敢当他的面说什么,但是就投来的目光来说,谢以观敢肯定,明天整个京城都知道崔玄有断袖之癖,也就是在场的都是年轻郎君和娘子,但凡有个五品以上的官员在这里就能认出苏彧这个皇帝来。
谢以观顿了一下,苏彧或许也不怕别人认出她就是皇帝,若是真叫其他世家以为皇帝和崔家家主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想必更能掀起风波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谢以观觉得他要效忠的这位皇帝怕是没有多少节操在身上。
崔玄半倚着苏彧撑到马车上,才稍稍松了口气,大约是被苏彧看到过狼狈的样子,尽管他坐下时,依旧保持着身板的挺直,可他还是允许自己的背靠在车壁上。
他几乎是半哑着声音:“还请陛下让人告知臣的车夫与侍从,臣今夜就不回去了。”
“这是小事。”苏彧坐在崔玄的对面,微微倾斜着身体,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孩童般的好奇,还有几分恶作剧。
崔玄:“……陛下想要什么,可否等到明日再说?”
他现在浑身难受,有些无力应付。
苏彧笑眯眯地说:“行简怎么这么看朕呢,朕像是会乘人之危的人吗?”
崔玄:“……”
上马车就听到这句话的谢以观:“……”
皇帝您可不是像,而是就是乘人之危的人。
苏彧摊开手:“朕只是好奇,为何每次都会遇到行简你被下药,难不成行简你真的如外界传言一般不行吗?”
崔玄:“……”
他下意识斜视谢以观,苏彧进京没有多少时间,哪里会听到这些小道消息,必然是谢以观多舌说的。
谢以观只觉莫名,他虽然知识渊博,也知道不少小道消息,但他真没说崔玄不行这句话,这话要出口也肯定是从尉迟乙的嘴里出来。
苏彧的眼睛亮晶晶的,还在等着崔玄的答案。
崔玄侧过头去,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苏彧却是趁着他这会儿无力回击,大着胆子继续说:“行简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吧,都过了弱冠之年,却一直定亲娶妻,说起来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