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起趁机煽风点火:“这些年要不是郑家帮衬,崔家家主还不一定是行简。如今行简掌了权,却这般行事,可真叫人寒心……妹妹可知道,外面关于行简的传闻?”
郑夫人不悦地问:“什么传闻?”
郑起说:“外面的人都说行简他有龙阳之好。”
郑夫人听了波澜不惊,这个传闻不是一天两天了,龙阳之好这个传闻都还算好的,还有另外一个更不好的传闻,说崔玄他不能人道——
其实她多少也有点怀疑,上次在玲珑楼,郑七娘这么一个大美人在眼前,崔玄中了药居然还能冷漠地走了,所以崔玄要么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要么就是真的不行。
郑起见郑夫人没反应,又补充了一句:“这一次大家都看到他的娈童了。”
郑夫人在心底偏向崔玄不行这一说法,毕竟这么多年在他身边别说是母蚊子就连公蚊子也不存在,骤然听到他居然将娈童带在身边,实在是让郑夫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半天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郑夫人才急急地问:“二郎他真的将娈童带在身边?!进到他一臂内的距离?!”
郑起沉重地点点头:“何止一臂内的距离,那日卢家赏菊宴上,大家都看到行简搀扶着那娈童,两人一起亲热地上了马车。不仅如此,他连上朝当值都带着那个娈童,这一次在刑部,大家还看到那个娈童把行简的衣服都扯起皱了,行简都没有什么反应。”
郑夫人瞪大眼睛,根据郑起的描述,她只能说,这个娈童是崔玄的真爱了!
自从崔玄五岁之后,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很少进到过崔玄一臂的距离之内!
郑起又扔下一个重量级的消息:“听说那个娈童是谢以观的表弟,谢以观你知道吧?”
郑夫人自然知道谢以观,大启最年轻的状元——
崔玄虽然不说,但是她这个当娘的知道,崔玄很是在意被谢以观夺了大启最年轻状元这个称号。
她那个死去的公爹在世时,一直夸赞崔玄文章锦绣、言之有物,他一直希望崔玄能拿下大启最年轻状元的称号,好叫那些文官知道,就算是文采他们世家也全然不输。
崔玄为了更稳妥些,决定十八岁再参加科举,虽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十六岁的谢以观一鸣惊人一举夺下进士科的状元,更可恶的是,谢以观与崔玄同龄,崔玄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时光倒流,让自己比十六岁的谢以观年轻。
而第二年恰逢边境战事,苏琰没有举办科举考试,崔玄参加科举时正是他原本定的十八岁,也确实拿下了状元,但是他的头衔不能是大启最年轻状元,只能是大启世家中最年轻的状元。
所以,崔玄几乎很少在人前提起自己这个状元名头来。
“谢以观的表弟是什么人物?我以前未曾听说。”郑夫人皱眉,谢家虽然落魄,但也曾经是大户,又出了一个惊才绝艳的谢以观,如果这个表弟也是什么有才华的人自然也会被她知晓,但是她好像从来没有听说哪个风流才子是谢以观的表弟。
“我听说谢以观的这个表弟并不是京城人士,”郑起顿了一下,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那日在赏菊宴上当众出丑,行酒令居然一句都没有接上,被灌了一盏又一盏的酒,只能被行简搀扶着回来。”
他稍稍犹豫,才对郑夫人说:“整个京城都知道谢以观是圣人的人,我都有些怀疑这个娈童究竟是不是谢以观的表弟。”
郑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你是说这个娈童是圣人找来勾引我儿的?!实在是可恨!”
郑夫人的拳头最终垂在了案几之上,“他真当苏家就只有他一人,便能对我崔家为所欲为了吗?!”
神情狰狞到扭曲,看得郑起都有些心惊胆战。
他这个妹妹一向手段了得,当初为了嫁入崔家,硬是对崔玄的父亲下药,在她成为崔家妇之后,又将崔玄父亲的心上人折磨致死,逼得崔玄父亲出家为僧。
郑夫人慢慢平静下来,又恢复成端庄的主母模样,她朝着郑起微微勾唇:“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就算再喜欢,只要脏了他就不会要了。”
郑起震惊地瞪大眼睛,郑夫人的意思是!
“六郎被关在里面苦一苦也好,待到七娘成为崔家主母,吹吹耳边风,我儿总是会心软的。”郑夫人继续说,“大兄回去,让七娘好好准备,既然能养娈童那便说明二郎他是行的,想来是上次的药量不足,下一次再加些药便是,只要生米煮成熟饭,一切便都是定局。”
郑起:“……”
他暗暗腹诽,郑夫人倒是对崔玄的父亲吹耳边风,结果把人吹成了和尚。
不过这个结局也挺好,郑七娘要真有本事把崔玄送去做和尚,那么偌大的崔家岂不是落在他手里了?郑起美滋滋地想着。
“哈秋!”被人说成美貌草包的苏彧在宫里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她摸着下巴想着,是谁在背后骂她?
算了,不想了,会在背后骂她的应该不少,搞不好眼前的谢以观都会在心底偷偷骂她。
苏彧抬起眼,望向就站在她面前的谢以观。
谢以观呵呵一笑:“陛下可知,臣的表弟现在名震京城。”
苏彧眨眨眼睛,谢以观的表弟和她苏彧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十分给谢以观面子地问:“怎么个名震京城法?朕都不知道。”
“人人都说我从乡野寻了一个貌美的……”谢以观咳了一声,避开了草包和娈童两个词,“说我寻了一个貌美小郎君冒充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