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宗在天德城。
当初江冽被济世堂的魏钧以偷盗之名打断双腿后,正巧正心宗的宗主铁峰削在此,见江冽倒在地上,即便神智模糊也迟迟不肯承认是他偷盗,因此有些意外。
“魏堂主?江冽乃是江向明乃是之子,江向明不提是你的至交好友,那也是有名的大侠,他的儿子怎会偷盗?这其中有误会吧?”
魏钧摆了一下手,意味深长地一叹:“我也不想承认,但我的堂主金印就在他身上,几个义子也亲眼见到他从我的书房里出来,这还能有假?还有,铁宗主莫要被他骗了,莫看他如此痛苦,此子感知冷淡,我断他腿是知他不会痛,只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江冽被带了下去,鲜血淋漓了一地。
铁峰削蒲扇般的大手一拍:“江大侠被魔教杀死,我们必不能让他唯一的儿子走上
邪路。若魏堂主力不从心,可将他交给我,我必严加管教,让他改邪归正!”
“如此,甚好。”
二人对视,微微一笑。
从此江冽被从济世堂带到了正心宗。他腿伤未愈,即便站起也不良于行。来到正心宗后,铁峰削以磨练他为理由,让他干诸多杂活。
冰冷的水洒到脚面,沉痛的铁桶撞在小腿,江冽毫无怨言,只有在每日清晨看着愈发肿胀发紫的腿,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感受到痛。
铁峰削将他扔到宗门里一走了之,幸好有大师兄多加照拂。直到一日醒来,他的刀插入大师兄的腹部。
他再一次被拎到大堂,众目睽睽之下,铁峰削走到他身前:“魏堂主说你恶根深种,我本不以为意。没想到你竟然心藏嫉恨,害待你如亲弟的大师兄,实在是麻木难驯。也不知江大侠泉下有知,是否会死不瞑目……”
江冽瞳孔震动,五指勾出血痕:“师父,我……”
“你不配做我的徒弟,我也不是你的师父!如此不忠不义不孝的弟子,我铁峰削只好忍痛……清理门户了。”
所有人冷漠以待,往日温和的大师兄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忍,却是勾着嘴角垂下视线。
江冽所有的话都被铁锋削的手打断,铁宗主,一双铁爪手削铁如泥,捏碎人的骨头也轻而易举。
咔嚓咔嚓,江冽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他能感受到身体控制的流失,像是有一只野兽撕开他的皮肉
,咬碎他的筋骨,喀哧喀哧、喀哧喀哧……
为什么还感受不到痛,是不是只剩下灰烬,才能感受到痛呢?
“你们听说了没有啊,最近那个什么屠门客,杀人如麻,畜牲不如啊。沙如海沙掌门,多么德高望重的大侠啊,连个全尸都没留下,一只耳朵也被割走了,实在是太过骇人!”
“了恨高僧都惨遭毒手,更何况是沙掌门?也不知谁能杀了这魔头,替天行道。”
“你们那都是老消息了。没听正心宗的人说吗?屠门客以前是正心宗的弟子,名叫江冽。他父母都死于魔教之手,是几个大门派收留了他。”
“魏堂主待他不薄,铁宗主更是倾囊相授,更别说了恨高僧传他佛法,然而他却自甘堕落与魔教为伍,因一点恩怨就杀了高僧和沙掌门,下一个不知道是魏堂主还是铁宗主哦。”
米丘和江冽坐在城外的茶摊前,再往前走十里,就进入天德城。
小小的茶摊,坐满了江湖人。这些人不敢高声语,像极了挤在一起的鹌鹑。
江冽倒了杯茶,似乎话题的主人公不是他。
米丘摸了一下眉梢,送分题又来了。同样的问题,这一次她不选三,她选择“一”。
“砰!”的一声,一赤膊大汉差点将桌子一拍两半:“你们这些废物,只是一个败类而已就将你们吓成这样。正心宗已经召开募英大会,专门对付那个什么屠门客,我就不信那么多人抓不住他
一个!老子这次特意前来就是为了武林除害,你们信不信,若他在老子面前,老子一刀就能劈死他!”
“哎,江冽!”
米丘突然脆生生地喊。
如此紧张的时刻,她的一声“江冽”如同一点火星点燃了鸡窝,所有人张牙舞爪亮出武器跳了起来:
“什么?江冽!”
“江冽在哪里,江冽在哪里?!”
那赤膊大汉面色陡然煞白,握着九环刀的手不住地颤抖。“江、江冽在哪里,莫要躲躲藏藏赶紧出来单挑!”
众人巡视了一圈,视线落在米丘身上。发现二人一黑一白,男的背对他们,手握一把黑刀,看武器和年纪都与传说中的那个屠门客对得上。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