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便是皇子间的争斗了。
“德妃娘娘素日也不与人相争,拨给殿下用的人,也都是多年心腹,这出了事,娘娘与殿下比我们着急,那些人已经扣下在审了。”
“埋得这样深的棋子,今日就用我身上,实在是看得起我了。”
萧鸣笙轻声抱怨,崔明端也是温声安抚道:“戎狄使臣来势汹汹,目的过于明显。大家都想替陛下解忧。”
他一早便说了,朝野多的是青年才俊,萧家在西北一带已够炙手可热。今日必须大胜戎狄,但不能让她赢,抢了风头。且先让戎狄胜一局,再由他们的人上场。
他与父亲都以为他们会在宫宴饮食动手脚,不曾竟被人调换了弓箭。
好在她顺利破了此局。
“立碑之事,我来盯着。”
今日被箭击碎的玉簪,他也收了回来,打算葬在树下。如今她头上簪的,是他另外预备的云杉。不管是她,还是四方将士,但如云杉,高耸入云,既是花草的荫庇,也该被世间生灵敬仰。
经此一事,崔明端算是彻底明白为何父亲归隐。
朝局大事,皆能化为党争。边境千千万万将士,这些保家卫国的血性儿郎在他们眼里,竟是棋盘诸子。这样的朝臣与同僚,真是肮脏透了。
灶房里,崔三爷的粥也好了,一人分一大海碗,排着队去领。
“今夜也晚了,且先吃些糕饼和碗糊涂粥顶顶,明日,我过来做道大菜。”
“能跟着三爷办差,就是日日吃粥,兄弟们的心,也是赛过吃肉的。”
“好你小子,几年不见,竟学会拍马屁了。你这般会说,那明日我赶了羊来,再另外煮一锅糊涂粥给你。”
“那我也吃得,三爷煮的玉米粥,都香得很。”
萧家洋溢快活的氛围,这一大锅玉米粥,简单快捷,味道也不差,吃完肠胃也舒服了。
第二日,阿藤果真赶了三只羊过来。
萧鸣笙的手,也拆了棉布。那道伤口,原是有些深。不过用上了崔三爷带来的秘药,一夜之间,已然好了七八分。
小团子还在嘎嘎笑着,追着白羊玩。“羊儿,羊儿,你别跑,我带你去吃草……”
“郡主,他好笨的……羊儿再温驯,都会突然发癫,要顶人。”阿草嫌弃绪安连羊也稀罕,但目光又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那我让袁志把羊赶回来栓着。”
“要不,再等一下……让他追着玩一下,我来看着。”
“好,那我去预备食材。”
阿草原先在萧家,是最不让人放心的一个。有了绪安,她都成了最可靠的看娃小能手,既能陪着一起玩,又能照看着。
这几只,都是十五斤左右的羊羔,用来做压板羊肉正好。”
阿藤转述着崔三爷的话,又引荐了两个师傅,“这压板羊肉,是会稽的名菜。三爷说,也让郡主尝尝不同风味的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