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降来,神女临世,以身殉道,告慰上天。”
“七月十七,异世而来,神女殉天,世间永平。”
两句预言,与那日她听到的有些许不一样,但效果确是相同的,叫这个时代的人恐慌害怕。而且写的格外容易看懂,显然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明白的。
向冉冉忍不住看向了永平,永平此刻也看向了她,两人之间不言语却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
“快快停了寿宴的筹备。”向冉冉对白芷吩咐道,但愿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现在公主的寿宴。
白芷应了声是,便立马下去吩咐,就这个空档天空中白茫茫一片,漫天纷飞着这样的纸张,洋洋洒洒的落入院中。
本来还在干活洒扫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走出来看。
原本开着莲花的池塘也被雪片一样的纸张填满,莲花迅失去了生机,连带着荷叶也枯萎了,度堪称诡异。
“池塘里的锦鲤都死了……”站在池塘边的下人扑倒在沿上看着一条条名贵的江南锦鲤浮上水面飘起了白肚子,他惊恐的退后几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向冉冉说道:“少奶奶,这,这与十年前如出一辙啊!”
又是十年前。
“唯有神女殉道方可解了灾祸,这是天天罚啊!”一言已出,周围那些干老了的下人纷纷跪倒在地上,做祈求状地高举着双手大喊着“神女殉道”这四个字。
“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快滚去关好门窗!”向冉冉见到这样大的场面瞬间呆愣住了,只听见老夫人院里的秦嬷嬷跑了出来,脚步利索的不像是个六十的人,她嘴里叫喊着。
秦嬷嬷素日在下人们面前最有威严,她若说些什么,传些主家的话,那些下人无敢不从的,今日却狠狠的吃了瘪,那些下人们早被天上的如雪片一样的纸给吓破了胆,跪着叫喊祈愿,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合起来又格外的齐整。
秦嬷嬷见此无用跑上前去打了一个丫鬟也没能叫起来这群人,便又慌不择路似的跑回了院子,就连站在不远处的向冉冉她都没瞧见,可见是乱了心神了。
向冉冉走到能瞧见老夫人院门的不远处,看着紧闭的院门思索起来。
这会子漫天流言,老夫人居然只是叫自己身边的婆子出来喊他们继续起来干活。
实在是不符合她平日多虑的性格。
该是请合族耆老来商量的时候啊,怎么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还想在观望几日?
向冉冉有些焦急的问刚刚去院里吩咐过的白芷:“大少爷回来了吗?”
“已经去报了,想来如今在回府的路上了。”白芷并不知道,所以永平接过了话回答。
“让我带来的侍从去关好门户,看严门窗,除了大少爷的车马,其余的一只鸟都别让他飞进来,一只虫也别放出去。”向冉冉厉声道。
“都起来吧,若是真有什么天罚也不会找了你们的工钱,有我向冉冉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再不去干活今年中秋的赏银就不必领了。”向冉冉站得离他们近了些,轻咳两声确认自己的声音能让他们听见便说道。
下人们面面相觑似乎还有顾忌。
“你们操心什么呢?上次天罚你们不也活过来了吗?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捡起手里的活计麻溜干起来。”向冉冉又说道。
下人们听到这句话才陆陆续续地站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始干起活来。
向冉冉忧心忡忡地回到院子,想到还在外未归的辰星就心焦如焚。
希望别在路上出什么事情才好。
辰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时就看见向冉冉坐在桌上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在桌上敲击着,看起来很是心焦的样子。
听到动静的向冉冉立马起身看向来人,见是熟悉的人连忙松了口气,给辰星端了杯茶才开始说今日的事情。
“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种纸片,就连染布的的缸子都被这种纸片盖上了,我见事情不对便赶回来了,正巧碰上来送信的小厮,这就一道回来了。”
“要不要通知族中耆老一同商议此事?”向冉冉建议道,他们的营生虽然不太靠府衙,但若是天灾降世,谁还在乎这些金银饰绸缎绫罗?
“我们先商议出一些对策吧。”辰星朝向冉冉使了个眼色,白芷永平就都出去了,阿九也挂在了门上的房梁盯梢,不让这白日就紧闭门窗密聊显得格外奇怪。
永平和白芷也是聪明的,只跟下人交代是向冉冉和辰星说要休息不要打扰,那些个做事的下人自然也离他们房间远了些。
“今日下人们又提起了十年前,这所谓的天罚是不是和过世的婆母有关?”
“是。”
“我这些日查到些蛛丝马迹。不过那时候是冬日,但凡认识我母亲的大多都死于那场天罚,要么就是成了哑巴聋子,又都是些不识字的下人,问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就只剩下……”看来真是有人在故意隐瞒那件事,不然知情人都是些大字不识的人,还都又聋又哑,也太刻意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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