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梧:“……”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乌兹提会杀多格上位,但还是被乌兹这逼真的演技震撼。
北城净化剑煞的阵法,早已施下结界,一旦有人触碰便会发出警报。沈栖梧断定铁木尔毁不了阵法,即便是刚才那黑袍修士也没有这个能耐,况且他本人就在城中。
所以铁木尔此举之意一定是为了嫁祸给坎曼尔,借刀杀人。
吉城东南方向一处私宅,这是坎曼尔最喜欢的一处宅子,此时灯火通明。
“有怀明宗俊俏的小年轻送上门来做慈善,你为什么不接受?合着你就把我当大冤种?”
房间内轻柔娇丽的女声透过窗户传出来,如同月光般洒满一地。
房间外的坎曼尔走上台阶,推开门,就见一女子侧卧在美人榻上看《素书》,她身姿曼妙体态优雅,美得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坎曼尔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道:“难怪蓝傲天会喜欢你。”
蓝傲天就是罗刹城的城主,十年前坎曼尔嫁的人。她年少不更事,光看中了蓝傲天风流俊美的相貌,没考虑人品。嫁到罗刹城后还没一个月,就发现蓝傲天背着她强取豪夺,把城中一经商的女子掳了回来囚禁。
据说那女子经营着一家名叫“醉香楼”的酒楼,刚开张,因为蓝傲天从中作梗,酒楼关闭。
当时坎曼尔眼里揉不得沙子,只觉得蓝傲天心脏人更脏,她一气之下选择了和离。后来,没过半年,她就听说“醉香楼”又重新开张了。三年后,她听说蓝傲天死了,床上暴毙,死状极其凄惨。她还听说“醉香楼”分楼已经开到了北寒。
而现在罗刹城由城主夫人掌管,也就是曾经那位被掳走囚禁的女子,更是眼前这位女子——春茗。
春茗面带笑容,眼底却泛着冷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莫要再提,晦气。”
坎曼尔也是嗤笑一声:“那你也别再嚷嚷我把你当大冤种,现在吉城灾后重建的耗资,全都是当年我的嫁妆。”
“姐妹,你要是这么说可就伤我的心了,我可是真心实意帮你。”春茗作西子捧心状,娇-嗔又哀怨地看着坎曼尔。
坎曼尔看了许久,忽然别过头,再不去看春茗。“行了,我不吃你这套。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萤石矿?”
一年前,春茗找到坎曼尔,说出铁木尔掌控萤石矿产的真相:竟是贩卖人口,利用身中腐毒的人去挖矿。
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十来人被运到罗刹城,而铁木尔会亲自去接人。铁木尔做这样的事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年。
坎曼尔为了吉城安危,也为了自己的亲哥哥,想劝铁木尔收手。诛邪盟严查,这种剑走偏锋的事不可能存在侥幸!
可春茗却道:“你以为你能改变这种局面?你必须手握权力,拥有武力。”
于是就有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这注定是一个死局,她手握权力,在哥哥眼中就是侵占了他与生俱来的利益。
铁木尔城主并没有选择在当天夜里动手,而是选择第二日辰时。
翌日辰时,“嘭”北城传来一声巨裂的爆-炸声。
城主府,沈栖梧指间的连接符燃烧,代表着北城阵法有异动。
紧接着,屋外传来敲门声,乌兹提:“沈仙君,不好了,北城炸死了个人,就死在您设的阵法边上。”
沈栖梧弹了道灵力打开门,直接将乌兹提吸过来。脚下传送阵启,转瞬就到了北城。
而这里,四十米高台底下乌泱泱一片,早已聚集了大量城主的拥戴者。
铁木尔城主姗姗来迟,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大家都静一静,让一让,到底发生了什么,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是萨迪,今早萨迪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北城,他拿着法器飞上高台,想要炸毁仙君设下的阵法,却把自己给炸死了。”
有人不解:“阵法除煞,他为什么要炸阵法?”
“不,不应该问他为什么要炸阵法,而应该问副城主坎曼尔到底有何居心。萨迪可是副城主养的小情人,我经常看见他和副城主在一起。”
因为爆-炸的动静,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其中自然也有副城主坎曼尔的拥戴者。
双方激烈争执。“你放屁,副城主一心为了吉城,有什么理由毁坏阵法?”
……
这时,铁木尔来到沈栖梧面前,“沈仙君,这件事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大伙儿群情激奋:“抓起来,烧死她!这种毒妇联合外人坑害吉城,罪不可赦。”
而坎曼尔拥戴者据理力争的反对声,瞬间被淹没在浩大的声讨声中。
有人见状无可奈何:“走,我们先去通知副城主。”
这话不幸被听到。“你是不是想通风报信,好叫那毒妇逃跑?来人,抓住他!这种叛徒也要一起烧死!”
沈栖梧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
铁木尔一时揣摩不出这姓沈的在想什么,只得重复问:“沈仙君,您看,这怎么处理?”
倏地,沈栖梧笑了,眉眼间的笑意如桃花绽放,一改先前傲气自负余光看人的神态,此刻竟有种说不出的韵味,和煦如清风暖阳。
“你是城主,你问我?”
铁木尔黑脸:这案子都摆在你面前了,你是查都不查一下?
这和铁木尔预想的有所出入,他计划是:法阵差点被炸毁,沈栖梧一定会开始查坎曼尔,届时他再引导线索牵扯出腐毒之事,坎曼尔必死无疑。
铁木尔恨死沈栖梧的不作为了,他重新想了一计:“那若是查出什么,能否请仙君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