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呃了一声,百日?三个月!意思就是今天就得做决定,否则按照古礼一步一步的来的话根本就来不及。
如果这个震撼还不够的话,另外一个就是,还是熟人?!
“娘,这都是谁呀?”
方大娘看了岑子吟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无奈与叹息,还充满了一种不确定,有些试探的道,“其实,这两家之前都来说过的,不过,你当时不太乐意,我寻思着你在苏州,归期未定也不好替你定下来……”
岑子吟嗯嗯了两声,方大娘是在信中提到过几次,每次都被岑子吟给回绝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家心里也没个数,不过,三番两次的上门提亲这种事儿,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能做出来的,岑子吟心中的标准直线下降,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您就直说了吧。”
方大娘道,“还是薛家和唐家,你和薛公子虽然有些间隙,我寻思着那不过是小孩子的意气,不过,你如果真瞧他不顺眼,我也不能勉强你。唐家现在虽然没落了,到底还和咱们有些往来,咱们也做不来那种高拜低踩的事儿,只是那位唐二夫人听说名声不大好,唐家那位大公子年纪也小了些,人我倒是见过,性子还有些不定,却是讨喜的紧,想来也是好相处的。”
婚姻是个问题
薛易实是因为功名耽搁了婚事,如今这年纪也是有些不好寻了,不过自来男人年纪再大,只要功成名就那就不愁找不到个不错的老婆,女人过了年纪就不行,除非你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自然,人家是冲着什么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唐家那个小鬼头则是被其母连累的,唐二夫人虽然最后还是随着唐二爷到了长安,长安也不乏来自苏州知道他们根底的人,唐家的那点儿腌臜事儿自然瞒不过这儿有些身份的人。来求岑子吟,也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态。
岑子吟心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她在长安城的名声可不算好,前两天在岑子黎婆家遭遇的事儿便让她心中有数了,薛易不用来凑合她,而唐家的事儿她不想参合进去,如今芸娘还在她家的照应下呢,哪天让唐二夫人知道了,非闹翻天不可。
方大娘只看岑子吟的神情便知道此事没什么戏,叹息了一声道,“倒是还有个人选,那人身份咱们有些高攀,只是你过去只能做填房……”
岑子吟闻言连忙摆摆手,天下最难当的就是后娘,打了说你虐待,疼了说你想宠坏,包不准还能蹬鼻子上脸骑到你头上来,岑子吟真的已经接受自己必须嫁人的命运了,垂头丧气的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方大娘横了岑子吟一眼,“突如其来的事儿,谁能料到,本来我还寻思着你回来之前多瞧几家的,谁想到……”
意思就是只能二选一了?岑子吟摸摸鼻子,自动略过那个或许和离或许丧妻的男人,略微沉吟了一下,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娘,你不用说了,先我瞧瞧他们各家的品行吧。”在岑子吟心中,几乎已经确定了貌似只有薛易一个人合适了。
年龄合适,身份高攀——薛易或者以为她高攀他,她么觉得他是几千年的老牛吃她这颗几千年后的嫩草……或者,她这个心理年龄奔三的老女人吃他那颗十八岁的青春少年郎?然后是,观念冲突也许会比较大?
方大娘正打算跟岑子吟合计合计如何考核对方人品,梳着媳妇头型的庆云走进来道,“夫人,二爷派人来请夫人和三娘回老宅一趟。”
“什么事?”方大娘不解的皱眉,岑子吟心一动,已有七八分猜到是什么事,果然庆云道,“像是四娘的事儿……”
方大娘闻言一愣,“他们家的事儿找我们去干什么?”
岑子吟清了清嗓子,将前几天发生的事儿说与方大娘听了,方大娘闻言道,“这事儿你做的没错,叫你去干嘛?难不成还想把事儿赖在你头上不成?不过,之前不是说在婆家好生生的么?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孩子?就算这样,也无需叫咱们过去呀?他们自己去理论就是了,这事儿可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
岑子吟道,“去了就知道了。”
是的,去了就知道了,岑子吟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二夫人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亲自迎了出来,郑重的谢过了岑子吟的拔鞭相助,方大娘还没回过神,二夫人便拉着她坐到一旁,嘤嘤的哭诉起来,岑子吟在旁边听着,听了半晌也没闹明白这位干嘛跟自家老妈哭诉,倒是大约知道了岑子黎回到婆家的情形。
岑子黎当初回来奔丧,结果回来陪了岑子吟两天,第三天的时候就在灵堂晕了过去,请大夫来瞧了发现是怀孕了,当即就想要送她回去的,岑子黎却拒绝了,夜了的时候还到灵堂陪了岑子玉一会儿,就是岑子吟回来的那天。第二天,送了岑子黎回去,就被她婆婆派去打理家里的事,因为家中的公公瘫痪在床,家中人手是有些不够的,结果岑子黎在厨房滑了一跤,就把孩子给跌没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怕是日后都没得生养,岑子黎还在伤心,通知了家里,有些害怕将来丈夫会纳妾,正想修养好了身子回来跟家中商议,却没想到自家婆婆就在她小产后第五天,将她生生的给赶出了门来。
如今二夫人已经是去和裴家打过一次交道,那边的口风甚硬朗,只要和离,已是递上了状纸,岑元汉去托了薛易走门路,薛易投靠的那位大人却是这次的官儿有些不对路,怕是不去说话还好,去说了反而坏事。
岑子吟就不明白了,找薛大官人都办不了的事儿,找自家娘亲哭哭就能成了么?如今的岑家大房也就是日子过的稍微如意了点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