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公子被岑子吟的一番话说的轻轻挑眉,瞧见众人的反应,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方大娘似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众人笑道,“那人还自称是太原王氏,真真是可恶,世家大族可没这样的登徒子。”
那李姓公子的脸扭曲了一下,旁边薛易几个瞧见他的表情,这次再也忍俊不住可又不好给人没脸,低着头闷声咳嗽,方权方民两个还有些雾水,方大娘已是反映过来了,方宇末伸着筷子指着桌上的菜道,“吃菜吃菜,再不吃都冷了。”
方民方权瞧着桌上本来就冷了的菜,虽然还是搞不清状况,看见大郎二郎殷勤的与客人添菜,自家也是忙活起来照顾身边的客人,唯有那源姓中年男子略微一挑眉,一脸的沉思状。
那李姓的公子摸摸鼻子,瞥了薛易三人一眼,三人勉强做出正经的模样来,回过头瞪着岑子吟道,“唔,闻名不如见面呐~岑家三娘子不光心思灵动,便是说话也是常人不能及的。”
方大娘出声斥责,“这丫头,被我给惯坏了,李公子见谅。”岑子吟在嘴上将便宜捞回来,也没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低头笑了笑,“娘,我去厨房瞧瞧呀!”说着施礼告退。
岑子吟一离开,那李公子对薛易眨眨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薛易只是呵呵笑,这边那源姓中年男子貌似不经意的问道,“经常有人到这酒楼来闹事吗?”
方权道,“可不是,我这位姐姐又是个要强的,有什么事儿也不与人说。还好有七叔时不时的照应着,这两年已经好多了,不过也不乏那没长眼的,总的说来已是不错了,前些年那个模样,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那源姓中年男子闻言颇为自得的捋捋胡须,方宇末笑着与他添酒,“源先生问这作甚?如今整个长安城的情形就跟这岑家酒馆一般模样,好了许多呢。”
众人闻言点点头,附和道,“是了,不提这扫兴的事儿,来来,喝酒!”
好好的相亲宴变成了男子吹嘘的场所,岑子吟倒是没有什么遗憾,有几位长辈在旁边替自己把关,若是他们觉得妥当了,日后可以再做打算。去厨房里瞧了还没上桌的菜,又到福伯房里去叮嘱照顾他的小厮谨慎些,岑子吟琢磨着酒楼人多事儿杂,众人可能照顾不周,让人回家去讲顺子叫来管着酒楼的事儿,顺便安排让福伯回岑家新宅修养一段日子。
刚忙活完这边的事儿,就听见外面又是吵吵闹闹的,岑子吟不由得一阵唏嘘,自家是不是身上带着扫帚呀,平日里酒楼隔三差五的有点儿事儿,她一回来便是连连的吵嚷,揉着额头走了出去。
事情还没完
“就是她!”突然一声大喝,岑子吟就瞧见两个衙役拿着枷锁冲了过来,身后还有好几个衙役,拿着枷锁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前面像是不少人无辜被牵连,而那两个衙役身边有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丁伸着粗糙的手指,直直的指着岑子吟。
岑子吟脑子轰的一声,吓的有些傻了,那个人,难道真的是太原王氏的人?不是说这个时候的四姓或者五姓已经没那么大的能耐了吗?她闯大祸了?
来不及分辨,就被那两个衙役使枷锁给锁了起来,押到大堂里,此刻大堂里乱哄哄的一片,酒客、伙计、衙役挤成一堆,桌子掀翻了满地,外面无人围观,也是一片混乱的迹象,还有不少人想是跑了出去,街上也是许多衙役在乱跑,抓了人使绳子一捆便往这边扔,也不管到底是不是酒馆里喝酒的人。
这样有错杀没放过的乱抓一气,不少路过的路人因为看见别人在跑,也跟着跑,有些甚至只是在走路也被抓了进来,岑子吟不由得沉下了脸,那人的来头真个这么大?岑家的酒馆档次虽然不高,比不得城内其他知名的有后台的酒楼,到底因为那三碗不过岗在长安城只在岑家酒馆有的卖,因此也不乏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来的,岑子吟瞧见楼上雅座的人也被拿了下来,不由得开始思索事情可能会有的后果。
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呀~
不过,岑子吟不后悔,任哪家的女儿被人调戏,也没的乖乖从了的道理,何况来人还伤了人,若是知道这样的结果,那一脚还是会踹出去的,如今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能脱身吧,这次的牵连广泛,连四邻也被涉入其中,岑子吟眯起眼望着站在门口一身便服却是一脸跋扈的青年,那人合该就是这群人的头儿了。
岑子吟脚下步伐稍慢了点儿,后面一股大力传来,就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扭过头去瞪了那衙役一眼,那衙役见状怒道,“瞪什么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呸!”岑子吟轻呸了一声,冷笑道,“死到临头?我犯了什么事会死到临头?官府抓人也该有个文书,天子脚下胡来,你们眼里还有王法么?”
“哈哈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大笑,那一脸跋扈的青年想是已经搞清楚岑子吟是谁了,大步走上来道,“有人来与我说岑家三娘子够辣,我还不信,如今瞧见了才知道,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竟然就是这么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突然沉下脸,“王法?你可知道你打伤的是什么人?”
岑子吟冷冷的道,“我可没伤人,打的是一只调戏良家妇女的禽兽呀!”
那男子厉色喝道,“放肆!满口胡言!你打伤的是薛王殿下的亲表弟,王洛王大官人!行凶打人便罢了,还敢抢夺财物,你这岑家酒馆开的怕是黑店,来人呐!将店里店外的都给我拿下了,一个也不准放过!店面贴上封条,所有的人都送到官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