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永安候府的人,也不过是她外出做客,或者往宫里请安,隔的远远的见过那么一面。
可哪一次,永安候夫人未曾主动和她打过招呼的。
对此,顾潆也不在意。毕竟自己那外祖母嫡亲的孩子只母亲一人,如今的永安候不过是妾室所出,而且听闻当年外祖母把大半的体己都给了娘亲,若因着这事儿惹了永安候的埋怨,迁怒到自己身上,也算不得意外。
可重生一世,永安候老夫人并未病倒,而且还提前几日回京来,还特意差人传了话,说是想见她一见,闻着这个消息,顾潆竟觉着心情颇为复杂。
或许是因着上辈子从未和自己的亲外祖母打过交道吧,所以她竟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而这样的感觉,在她重生回来之后,竟然是第一次。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陈砚青今个儿回府时,便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而等他听说了永安候老夫人想要见顾潆时,他倒未有太多的惊讶,反而是轻轻抓着顾潆的手,笑着安抚她道:“毕竟是你的亲外祖母,你若是想见见,那不如明日,我便陪你往永安侯府去一趟。”
听着陈砚青的话,顾潆才终于回过神来,只是对于往永安侯府去的事情,她多少有些不安。
她倒也不是怕被人看了笑话,因为她心里知道,不管永安侯府其他人怎么看待她的,她是外祖母唯一的亲外孙女,外祖母不可能看轻她的。
可也因着知道永安候老夫人待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便更多了些不安。
外祖母知道小孟氏这些年的狼子野心吗?她知道当年自己走失是因着小孟氏故意为之吗?
若外祖母知道这些,甚至是知晓自己在徐家受的那些折磨,她得有多伤心呢。
陈砚青多少琢磨到她的一些心思,斟酌了下之后,他开口道:“潆儿,若是至亲之人,又有什么可害怕的。永安候老夫人在京城看了多少起起伏伏,经历多少风雨,还能因着见着你,知道一些事情就气倒不成?若是这样,你便小看了永安候老夫人了。”
或许是因着陈砚青的安慰,顾潆的紧张多少是消减了那么一些。
想了想,她吩咐倚春差人去给永安候府传话,说是明日她会去给外祖母请安。
很快,永安侯府这边便得到了消息,自打知道自己这亲外孙女竟然还活着,而且还顺利回到京城,信国公府也应了这门亲事,永安候老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可心疼和欣慰过后,她又是满满的担心。生怕那些流言蜚语让宝贝外孙女受了委屈。
因着担心,她甚至是想祭祀的第二日就赶回京城的,这样一来,有她这亲外祖母坐镇,总不至于让外孙女身边连个真正的亲人都没有。
那淮安侯苛待外孙女的事情她已是听说了,对着这个女婿,依着永安候老夫人的性子,若她当时就在京城,肯定要拄着拐也要上门把淮安侯打一顿的。
可她越是急着回京,她这身子骨竟越是跟不上,竟是病了一场。
而等她好转了,郎中说可以经受住舟车劳顿,她这才又急急赶回京城。
等到她回京,这才听闻自己那儿媳永安候夫人,竟只送了贺礼往信国公府去,都未曾露面,给外孙女撑场。
闻着这消息,永安候老夫人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她也没直接怪罪永安候夫人,反而是看向永安候,怒极道:“这些年,外头一直都说当年妧姐儿出嫁时,我把几近大半的体己都给了妧姐儿,当了她的嫁妆。可实际上,这是真的吗?你虽是庶子,可我把你当做嫡子养着,这些年为了你的前程,使的银子没比当年留给妧姐儿的嫁妆少吧。”
“我一直都觉着,我们能做母子,那也是缘分。你替孟家支撑门楣,那我这老婆子该有的体面,我肯定是要给你的。所以你媳妇过门之后,传出什么我把大半的嫁妆都给了妧姐儿,我也未曾训斥她。可这么多年过去,这些流言却依旧没有消停,所以今日我便当面问你一句,我可是如此厚此薄彼,苛待了你?”
永安侯听着这话,瞬间一脸的惶恐,请罪道:“母亲,儿子自幼得您教养,若非您,儿子不可能得了这永安候的爵位。”
永安侯说的不假,当年他不过是老永安侯和外室所生,并不被孟家承认的。若非永安侯老夫人觉着他到底是老侯爷的亲骨肉,没有执意从宗族中过继继承人,永安侯如今还流落在外呢。
如何能有如今这样的安逸。
所以,对此永安侯其实是记这个情分的。
看他还算是孝顺,永安侯老夫人暗暗叹息一声,又道:“你记得我们的母子情分,那我也就求你一件事情,你便是看在我这老婆子没几年可活的份上,善待你这外甥女一些,好吗?”
“我不管有些人有什么小心思,或者闻着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对潆姐儿有什么看法,你们背地里怎么说,怎么议论纷纷,只要不故意欺负了潆姐儿,那我就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可若你们谁敢让潆姐儿受了委屈,我且还活着呢,便是百年后随老侯爷葬一起,我也要和老侯爷说道说道,他这些不肖子孙的。”
随着永安侯老夫人的话,屋里的气氛越发凝重了。
永安侯夫人掂量了下,也有些不安的跪在了地上,急着表明态度道:“母亲,我们哪有容不下潆姐儿的意思。这不是因着您和侯爷没有回京,我这也不好一人往信国公府去恭贺吗?这若让信国公府觉着我们永安侯府故意怠慢,岂不让潆姐儿更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