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深讽刺起来都不带喘气的,说得江父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黑。
这个时候,坐在前头的潭婉这才故作温柔,大方体贴地说道:“老江,你说什么呢!这当舅舅的为外甥出力,那是天经地义的,辞深他从小性格就这样,我哥不会说什么的,你别总跟孩子吵架,回去了要是让人家看到,这不是闹笑话吗?”
“我跟他吵架?我还懒得搭理他呢!连句好话都不知道说!”江父气哼哼地说道。
很显然将辞深对他的评价也不相上下,甚至别过头直接看向了窗外。
不过他的手却是一直紧紧扣住了叶杏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坐在前头的潭婉虽然刚才是带着笑意回应了江父的话,不过她的双手却也紧紧地绞了起来,面色也变得越发的阴沉了。
她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叶杏将江辞深这个残废治好的!
幸好,她的哥哥就是县城人民医院的副院长。
叶杏想要给江辞深治疗,必须要在县城的人民医院才有手术室的。
她绝不会让江辞深好起来的!
车子一路晃晃悠悠的,这才总算来到了县城,不紧不慢地停留在了一栋白色的小洋楼跟前。
这小洋楼前面还有个院子,种了些花花草草,有藤编的桌子和椅子,看起来像是喝茶的,十分有小资情调。
车子停下来后,司机先从后备里将江辞深的轮椅拿了下来,然后和叶杏两个人将江辞深扶到了轮椅上,然后再将叶杏他们的行李拿了下来,直接拎进了屋里头。
江父都没有下车,直接对司机道:“先去一趟公安局,等会再回厂里头。”
司机点了点头,又直接上了车,发动了引擎后,朝着公安局的方向去了。
见江父离开后,潭婉这才拿出了女主人的架子,看向了叶杏,道:“来,赶紧进屋啊,回到家里了,不需要拘谨的,这也是辞深的家。”
说着,潭婉率先进了门,叶杏推着江辞深走在后面。
“妈!你回来了!我听见车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刚走到门口,楼上就有一个穿着时髦又华丽的蓬蓬裙的姑娘兴奋地跑了下来。
这姑娘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脸跟潭婉有六七分像,留着齐耳的短发。
这姑娘本来是满脸笑容的,但是在看到潭婉身后的江辞深和叶杏时,脸上的笑意就生生僵住了,紧接着,她不可置信又带了几分愤怒地看向潭婉,拔高声音道:“妈!你怎么将这个残废也带回来了!你不知道这样很丢人妈?表姐今天来找我玩了!这要是让表姐看到,回去告诉表哥和舅舅他们!我得多丢脸啊!我不管,你赶紧让他回去!我不要他住在我们家!不要!”
“恬恬!你不准这样说话!这是你大哥,大嫂,你好好叫人!”潭婉当即板起了一张脸斥责道。
看来,这就是潭婉的女儿,也就是江辞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的便宜小姑子江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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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开口的语气,叶杏当即就在心里头给她打了一个鲜红的叉!
一点教养都没有,看起来也是跟贺雪也是差不多的货色。
果不其然,听潭婉这么一说,江恬当即就大吵大闹起来,声音也十分的尖锐:“妈,你没有搞错吧!大哥大嫂?要是让学校的人知道我有个残废大哥,还有个从乡下来的土肥圆大嫂,还不得笑死我!我的脸面往哪儿搁?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这个家有他们没有我!有我的话就没有他们!”
潭婉装模做样地露出了一副十分愧疚的神色,当即转过头看向了江辞深和叶杏,假意抱歉道:“辞深,叶杏,实在是不好意思,恬恬年纪小,加上平日里头被你爸给惯坏了,所以说话分不清轻重的,你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江辞深眼底勾起了一抹冷漠的嘲讽,他虽然坐着轮椅,但是这样轻蔑又不屑的眼神,却生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来。
“路边的狗吠两句,我怎么会往心里去?叶杏,收拾一下屋子,左边第二家。”江辞深压根都没有给一个正眼江恬,反而淡淡地看向了叶杏,让她将自己以前的卧房收拾出来住下。
江恬一听江辞深居然骂自己是狗,当即就炸毛了。
“你这个死残废,你居然敢骂我是狗!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给我滚回你的乡下去!我家里不欢迎你!还有这个死肥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江恬气得咬牙切齿地谩骂道。
江辞深本来淡漠的脸色瞬间蒙上了一层阴翳。
“你若是管不好自家的狗,别怪我乱棍打死了。”江辞深神色阴沉地扫了潭婉一眼,他声音并不大,脸上甚至看不出怒意,不过双眸中却迸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凛冽冰寒来。
潭婉都觉得心里头有些发怵。
这江辞深是个厉害的角色,是她以为弄残了他,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现在看来,到底是她掉以轻心了。
潭婉压住了心中的颤栗,眉眼冷肃地看向了江恬,厉声道:“江恬!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他是你大哥,这是你大嫂!你不能这样说话!你马上给你大哥大嫂道歉!否则你这个月别想要一毛钱的零花钱了!”
“妈!我说的是实话!我为什么要道歉!”江恬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断手断脚的废物,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她妈居然还要忍着他们!
“姑妈?恬恬,这是怎么了?”两母女正吵着,楼上又下来了一个同样穿着时髦的女孩子,这女孩子看起来比江恬要大一些,二十出头的样子,竖着两根出彩的麻花辫子,上面别着两只粉色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