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特吓得砰砰磕头。“陛下,冤枉啊!冤枉啊!”
“给我绑了!”普拉美斯随手从架子上取过鞭子,打算亲自行刑。他要知道是谁害死了他的阿布,他要那人血债血偿!
“陛下!有加急军报。”已升任传令官的巴克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普拉美斯看了眼刚被绑上刑架的巴图特,有点犹豫。
“陛下,军情要紧。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吧,您放心,我们很快就会让他交代清楚。”侍卫长见有表现的机会,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普拉美斯勉强同意,随着巴克返回了议事厅。
军报来自北部前线,上面说赫梯王穆尔西里,趁着埃及新王登基根基未稳,游说西亚小国组成了反埃联军,打算入侵西奈半岛。上面还说,有人在哈图沙见过长得像瓦吉摩斯的美男子。
瓦吉摩斯!这个妖孽二十年来踪迹全无,难道是又逃回了赫梯?
普拉美斯不敢大意,立刻在议事厅召开了紧急会议。
“巴克,传令给帕德斯,让他把拉团带过去。”帕德斯现在是普拉美斯的心腹,任南部军精锐团团长。
“努弗尔,给你一个月时间,筹集足够十万大军两个月作战所需的粮草,运抵北部军区。”
“此战我将亲帅大军,与穆尔西里决一死战!塞提梅里安普塔,底比斯就全权交给你了,不要令为父失望。”
……
一道道命令发出,整个议事厅沸腾了。两国已多年没有大战,众大臣见法老欲亲征,纷纷出列劝谏。
“陛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安危关系到帝国的兴衰!请三思呐!”
“陛下,赫梯如今国力衰弱,不足为惧,塞提梅里安普塔殿下足可以胜任,何劳您亲自出征?”
……
坐在旁边的王后斯特拉也按捺不住,劝道:“陛下,大家说得有理,这次出征不如就让吾儿为您分忧吧?”
塞提梅里安普塔赶紧上前,躬身施礼。“父王,请允许儿臣领军!您放心,不出一个月,我定为您斩下那穆尔西里的人头!”
群臣纷纷附和,普拉美斯犹豫了。
这时,侍卫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噗通”跪在了普拉美斯的面前。“陛下恕罪!巴图特那厮狡猾,趁我们一时不察,竟选择了咬舌自尽。”见普拉美斯脸色大变,他忙补充道:“不过我们已经让他招供了。他是奉了赫梯王穆尔西里之命,想趁乱控制西亚。”
又是穆尔西里!
普拉美斯勃然大怒。“杀我兄长,抢我土地,不可饶恕!我以阿蒙拉的名义起誓,要用赫梯王的头颅告慰我兄长的亡灵!”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普拉美斯从南部军区抽调了两万人,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赴北部边境,与北部军汇合,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
赫梯王穆尔西里很快就得知了普拉美斯亲征的消息,不敢轻视,赶紧调集军队和粮草。可疫情在赫梯已经肆虐了二十年,他的父王、三位哥哥和王后苏拉维亚都因为感染了瘟疫相继去世。如今,国库空虚,兵弱粮寡,如何一战?他心中焦急,长吁短叹,坐卧不安。
侧妃夕梨轻声细语地安慰道:“陛下,莫要太忧心。阿丽娜女神定会护佑您化险为夷。”
穆尔西里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虽说我赫梯儿郎英勇善战,但普拉美斯有十万大军,远多于我军。真不知这一仗怎么打!”
夕梨道:“陛下,我听说普拉美斯这次来犯,是因为误会您谋害了他哥哥霍伦海布。您为何不遣使者,与他澄清此事?”
穆尔西里又叹了口气。“爱妃,是谁谋害了霍伦海布重要吗?这只是普拉美斯出兵的借口。他以军功起家,生性尚武,刚刚登基,正好拿我赫梯开刀。他需要一场大胜利来让西亚诸侯臣服。”
原来如此!夕梨的眼底闪过一线杀机。为了心爱的穆尔西里,她要杀了普拉美斯。如果埃及的法老接二连三地死去,之后只要放出“神的诅咒”这般流言,埃及必然退兵,赫梯就安全了!
拨云见日
那日听闻穆尔西里毒死了赫纳布,意图南侵,普拉美斯一时激愤,决定亲征。事后,待他冷静下来,才觉察出此事颇为蹊跷。
如今赫梯势弱,穆尔西里为何要在此时挑起两国纷争?可惜巫医巴图特已死,死无对证,追查赫纳布死因的线索断了。而且,从赫梯送回的情报表明,穆尔西里并未唆使西亚属国反叛。
那么,那份可疑的军报是伪造的。伪造军报的人,显然对北部军的书信往来很熟悉,会是谁呢?他是想利用两国大战来削弱北部军的实力吗?亦或料定自已会亲征,想趁机在底比斯谋划点什么?
普拉美斯苦思冥想始终猜不透,最后决定将计就计继续北伐,静观其变。如今赫梯势弱,确是出征的好时机,若此战能大胜赫梯,便可威慑西亚,保帝国十年太平。
出发前,他命乌塞拉蒙加强都城巡防,还借故留下了帕德斯和他统帅的拉团以策应。赫纳布生前唯一的遗愿是让他守好帝国,他绝不能大意。
……
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北伐军终于与北部军汇合。
年轻力壮的新兵们都很兴奋,喝酒唱歌,憧憬着不久的将来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而年老体弱的老兵们大多忧心忡忡,哀叹也许再没机会返回故乡,重见日夜思念的亲人。
在远处的山巅上,站着两个身披黑斗篷的男子。他们一个高挑英俊风情万种,一个瘦削单薄面目清隽,正是失踪已久的瓦吉摩斯和拉古德。二十年前,离开底比斯后,两人去了赫梯,投靠了侧妃夕梨,成了赫梯的祭司,改名拉朱美和德古拉。